我是抗日战争胜利那年出生在芜湖长街大城墙院18号,童年、少年时代的我,足迹步满了长街、二街乃至芜湖老城区的大街小巷,但给我留下记忆最深的就数石桥港,也就是如今的花津路。
花津路是市中心南北走向的主要道路约500米长,十几米宽。北通二街,中连长街,南接沿河路,是1954年芜湖淹大水后由石桥港改造而成。
童年,我每次走过石桥港,都是大人紧牵我的手,生怕我不小心滑进路边的沟渠中。因为那时的石桥港有条约十多米宽的明渠,路边没有栏杆,沟渠水很深,据说这水是从九莲塘那边流进沟渠,向南一直流入青弋江中,沟渠的水时清时浑,和青弋江水同涨同落,沟渠的两侧铺有石板路,东侧无路。
石桥港的石板路约有4米宽,也是和长街一样由清一色的红麻石条铺成,红麻石条长约3尺多,宽约2尺,中间横铺,两侧直铺,石板下是排水沟。在石桥港沟中央,在长街连接处,有一座东西走向的石拱桥,这大概就是石桥港名字的来历吧!
石桥港西侧的路边都是居民住家,在我的记忆中有一家面馆店,规模颇大,徽派的两层楼,砖木结构,青砖灰瓦,木板槽门,门前的“金隆兴”金字招牌,十分耀眼,每次我去买牛肉包子、开花馒头要踏上三个石板台阶才能走上去,早晨铺子里生意特别好,来吃牛肉面的客人络绎不绝。“金隆兴”的店老板时而也来招呼客人,那是一位矮胖、头发稍有鬈起,四十岁左右,相貌温和慈蔼的伯伯,他认识我父亲,见到我,还叫店员多加几个包子给我。我最喜欢吃开花馒头,馒头的形状像一朵花,花中间撒有蜜饯的红、绿丝,特别甜。
石桥港东侧沟渠没有路,那里是圣雅各教堂和广益中学的围墙,站在西侧路边,可以看见露出围墙外教堂顶上的尖塔和十字架,时不时可听见教堂里传出来唱诗班的歌声、钟声。
石桥港进入二街巷口有个廊桥式的结构,所谓廊桥就是巷子顶上的房子将巷子两侧的二楼房子连接的通道,上面可住人,下面供行人走巷。廊桥上边盖的房瓦和路边房子平齐,小时候,我稍不注意,出了巷口,加之巷口边有卖烧饼、烤山芋的,做小生意的混在一起,不易识别,会让我迷失,一时竟找不到回家的路。
芜湖长街,老街,巷子很多,但进入巷口有廊桥的不多,我记忆中有七更点的廊桥最长、最宽,还有柳春园即陶塘进入二街的巷口,乃至长街鲜为人知的井儿巷口等。
石桥港沟渠上的石桥是连接上长街的主要桥梁,石桥长约10米,宽约3米,东西走向。桥身全部是青石条垒成,可见前人的智慧,虽年代无从考证,但桥给人的感觉还很牢固,它的坡度不大,给推车、行人带来方便。
桥西头长街第一家是坐北朝南的,徽州人开的“胡开文”墨店,里面卖的全是文房四宝,那里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父亲热爱书法,教我练毛笔字,我常去店里买毛笔、纸、墨。十里长街的上长街商业十分兴盛,街面上商铺一家连着一家,各类商品种类齐全,有中西药店、颜料店、布店、纸店、杂货店、钟店、五金店、钱庄、酱园等……
1954年,芜湖长江发大水后,人民政府为了防洪,在青弋江边修建大堤和沿河路,在修沿河路时,将石桥港的明渠也改成地下涵管,沟渠上面修成花津路。在花津路南端青弋江大堤边盖起一座水泵站,这样可以将石桥港沟渠的水,泵到青弋江中。
花津路建成后,“金隆兴”面馆,搬迁到上长街“鼎泰酱园”对面,“胡开文”墨店搬到上长街井儿巷口。路的西侧增设了“花津路浴室”,提起花津路浴室,它真给芜湖女市民带来福音,因为儿时,在我的记忆中,芜湖男澡堂多女澡堂少,冬天,我们女孩很少洗澡,只换内衣,洗澡是奢侈的享受。每年春节前,我随母亲去“上水门浴室”洗澡,一大清早去排队,到中午才能洗到。而花津路浴室女子部,当时特赶时髦,不是盆浴,内设几十个淋浴头,不用排队,又卫生,这在当时是一件大喜事。
1990年我工作调动回芜湖,搬回上长街母亲住的家,汽车停在花津路母校附近,看到母校大门倍感亲切,这时的花津路,法国梧桐已成了林荫大道,路两边增设了许多商铺,阔别27年,我又回到故乡,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像小鸟一样飞进家门。
1993年青弋江上又修建的花津路步行桥为青弋江南岸居民来市中心长街的小商品市场带来便利,江边的花津路码头消失,防洪大堤改成水泥防洪墙。
之后花津路又扩建,青弋江上又架起多车道的花津路大桥,连接青弋江南岸的花津南路,为此圣雅各教堂整体东移十米,啊!时代在发展,路在变迁。
昔日的石桥港,今日的花津路,变化之大,令人振奋。
谢秋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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