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蓓卡的不爱

唐玉霞  《芜湖日报》副总编辑，芜湖市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安徽省作家协会会员。出版历史随笔《她们谋生更谋爱》，长篇历史小说《情断南宋》（合作），参与出版《张孝祥词鉴赏》、《舌尖上的江南》等书。

达芙妮·杜穆里埃尔的作品《蝴蝶梦》有挥之不去的鬼魅气息。给有钱女人做女伴的年轻女子遇到英俊、年长、有一座大庄园的男人德文特，随即堕入爱河，迅速结为伉俪。幸福写在第一章，后面的故事势必一波三折。

新婚妻子跟随丈夫回到曼陀丽庄园，她发现庄园到处可见丈夫前妻吕蓓卡的影子，完美的吕蓓卡，所有人都记得，所有人都喜欢。女管家、朋友、亲戚，甚至包括德文特，他不愿意说起，仿佛她还住在他心里。吕蓓卡梦魇般弥漫在曼陀丽庄园不肯散去，随着一艘沉船浮上水面，船上发现吕蓓卡的尸体，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

《蝴蝶梦》中，始终没有出现、却贯穿始终的人物，是吕蓓卡。杜穆里埃尔成功塑造了一个没有出场的主角。美貌的吕蓓卡，风流的吕蓓卡，练达的吕蓓卡，也几乎被妖魔化的吕蓓卡。即使你不喜欢《蝴蝶梦》这种路子的小说，你也无法忘记这个女人。虽然，她的死并不被同情，像她这样一个善于伪装放荡混乱的女人，这样的死法是咎由自取。在年轻、贫穷，见多世态炎凉的“我”的眼里，德文特是灰姑娘的王子，一个拥有曼陀丽庄园的英俊男人，高雅且忧郁，难道不值得每一个女人去深爱吗？而吕蓓卡居然不爱，或者说不屑。我们对她太失望了。

但是，回头看，德文特就那么值得爱吗？

他的傲慢是浸透在血液里的，一如他被吕蓓卡打击后扭曲的自我，也深藏于血液中。在旅馆，隔着洗手间，脸上的剃须膏还没擦干净，德文特向“我”求婚：你愿意跟她去巴黎，还是跟我回曼陀丽。简单而志在必得。他四十二岁，阅历丰富，她二十二岁，单纯稚拙。他轻易看穿了她，他知道自己可以左右她。小说结尾，德文特说：“经历过这些，我再也找不到原来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女孩了。”单纯、温顺的妻是他需要的，也许他是在吕蓓卡这样自我的女人跟前摔了个大跟头，对有强烈的个人意愿和掌控一切能力的女人丧失信心。无论价值取向还是感情定位，德文特和吕蓓卡都是南辕北辙。他要做一个完全的支配者，这是吕蓓卡根本不愿配合做的，她美貌非凡，擅长交际，见识广博，她在男人之中如鱼得水，她独自驾船出海，独自面对死亡，德文特视如生命的家族荣誉和贵族体面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她将男人女人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样的女人，不要说臣服，能够与她并驾齐驱的男人也是寥寥。《蝴蝶梦》中，无论是怯怯的“我”，还是游魂一样的德文特，都不如一个死了的吕蓓卡鲜明。

如果不用爱情故事的眼光看《蝴蝶梦》，要心平气和得多。德文特不过在吕蓓卡这样一个他无力招教的女人这里失手，想在一个能完全被他掌控的女人这里找到男人的尊严。虽然小说最后，德文特说了爱她，但是就像他亲口承认他从未爱过吕蓓卡一样，他的爱与不爱没有任何说服力，只是杜穆里埃尔夫人给“我”一个交代。他没法爱“我”，他没法爱任何人了。因为他爱过吕蓓卡，她像吸血鬼一样把他的激情全部掏空了。

吕蓓卡呢？吕蓓卡谁都不爱。这世上如果有人可以不爱任何人照样活得兴致勃勃的话，只能是吕蓓卡。 

新闻推荐

孕妇如何补血，你知道多少？

一、怀孕初期（前3个月）：此期间胎儿生长慢，各营养需要与孕期前基本相同。如有恶心、呕吐反应，就尽量适应孕妇的，胃口，供给孕妇喜欢的食物。为减轻呕吐反应，可供给较干的食物，如烧...

芜湖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芜湖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