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甘棠老街□杜德玉
老 街
从繁华喧闹的新城区踏进冷落凄清的甘棠老街,一丝空寂的愁绪会立刻袭上心头,让人唏嘘嗟叹,感慨不已。
老街位于县城西边,巽峰山下,从平湖广场左侧的山麓岔口处拐进老街,由东向西绵延一公里左右,至街口的六角楼止。整个老街呈弓形,从东往西分为上街、中街和下街三段。上街宽阔挺直,一眼可以望到尽头;中街狭窄弯曲,街道幽深回旋;下街是河塝路,一侧临水,浅浅的月湾河顺着下街道缓缓向西流淌。
老街的街道全部为麻石铺砌,街道中间全部为一米长的条形麻石,光滑平整,远远望去就好像是那一排齐整的钢琴键一样。街道两侧镶嵌的是大小不一的石块,极不协调地簇拥着条形麻石。街道上的石头并不是清一色的,颜色杂驳。一段青灰色,一段赭红色,两种主色调间或掺杂地向前延伸,犹如一首跌宕起伏的乐曲旋律。
街道两边矗立的是参差不齐的房屋,既有高耸的新式洋楼,也有低矮破旧的平房,形形色色、高高低低,杂乱无章地排列着。上街头的房屋略为齐整,街道南侧是一排低矮破旧的平房,门檐坍塌,墙面剥蚀;北侧为统一式样的两层新式徽派楼房,白墙黑瓦马头墙。中街两侧房屋基本保留了清末和民国时期的风貌,临街的屋檐高高挑出,支撑的梁托贴着墙面立起,雀替上还残留着人物的雕刻和几何图案。临街的木门很宽敞,上下门框有凹槽,便于商铺早晚上下门板。下街的房屋基本是六七十年代建的平房,墙面也早已斑驳陆离。由于靠近月湾河,青石屋基高出街面一尺左右。
徜徉在老街的青石路上,清脆的脚步声会让你倍感老街的凄清冷落。如今长长的老街上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店铺,一家加工棉絮的作坊,两三家杂货店,三四家理发店。街上行人稀少,店里门可罗雀。几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或坐在临街的门口,或拄着拐杖蹒跚而行;几只野狗在街上乱窜,看见生人娮娮地狂吠一通。只在上街口和下街口处时常聚拢了一些悠闲的打牌人,给老街增添了一点热闹和生气。
衰败的老街曾经有过辉煌的过去。清朝乾隆年间,老街店铺林立,有各式商铺200多家,其中较大的商号有50多家,如泰和春、庆茂和、和继、豫泰、鼎升、正丰、裕源、恒茂、永茂、正泰、广兴、同福源、葆余、同新和等。老街曾有两家很出名的药房,一是瑞芝堂,一是保和堂。远近闻名的甘棠老街纸伞坊店最兴盛时达20多家,其生产的纸伞曾畅销于徽州、武汉、芜湖、南京等地。
随着新城区的不断扩大和城市面貌的不断改造,甘棠老街现在已面目全非了。一条南北走向的马路将老街拦腰截断,下街的月湾河也被厚厚的水泥板覆盖而杳无踪迹了,新式楼房雨后春笋地在老街两边矗立起来。如今的老街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了,可能不需要太长的时间,老街将会永远消失在历史的记忆中。
老街的确老了,犹如一位佝偻老者踽踽独行在夕阳的余晖里。
崔氏宗祠
说起甘棠崔氏宗祠,山城的居民可能大都不知道其身在何处。如果不是刻意去寻觅,一般人也很难发现它的踪影。
很少有人注意到,在距六角楼东北侧一箭之地的省直粮库中,还残留着一座废弃的古建筑。从外表看,这座古建筑,除了檐角和垣墙有些特别外,整体外观与周围几排并行的粮库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区别,看上去也很不起眼。这座沦落风尘几乎被人遗忘的残留古建筑,就是曾经辉煌的甘棠崔氏宗祠。
从六角楼广场进入省直粮库大门,便是一条南北走向的水泥甬道。道路两边分行排列着几溜高大齐整的粮库。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修建的仓库,虽然早已成了闲置的空房,但依旧很有气势地一行行矗立着。沿着水泥甬道前行数百米,右转直行,抬头便可看见那座满目沧桑的崔氏宗祠,很不协调地与粮库并行排列着。祠堂南面檐瓦下垒砌着一堵高大的砖墙,上面没有封顶,一望便知是后来修砌的围墙。正中是一扇锈渍斑驳的大铁门,透过铁栅栏,一股深沉的历史气息如同陈年老酒一样迎面扑来,让人在迷醉中仿佛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这是一座残缺不全的老祠堂。坑洼不平的地面上积满了灰尘,粗大的梁柱泛着黝暗的光泽,轩敞的厅堂弥漫着霉烂的气味。从祠堂的格局上看,残留的部分应是祠堂的中进享堂。祠堂前进门厅和后进寝楼已完全拆除,崔氏宗祠的总体风貌已荡然无存。但从残留的中进享堂中,我们依然可以强烈感受到崔氏宗祠当年非凡的气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檐瓦下一字排开的五根冬瓜梁。见过很多祠堂的冬瓜梁,但从没有见过如此硕大的冬瓜梁。第一眼看上去,那如大象一样粗壮的腰身就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五根冬瓜梁架立在六根粗大的四方石柱上,在岁月的磨砺下,泛着一片苍黄的色泽。进入享堂大厅,一根根粗壮的立柱秩序井然地排列着,将偌大的厅堂分隔成功能不同的区域。环绕大厅的10根立柱特别粗大,须两人合围,黑黢黢的,看上去威严庄重。享堂里所有的间隔壁板都已拆除,38根立柱一览无余。满眼望去,一片雨后春笋似的林立景象。
由于年久失修,仅存的中进享堂也早已朽烂不堪。尽管厅堂的梁柱总体保存完好,但大量雕刻精美图案的雀替、梁柁、斜撑等都已缺失损毁,让人不禁扼腕叹息。从残留的木雕和镶嵌的圆铜钉中,我们依然可以看出当年的祠堂是何等的富丽堂皇。那一幅幅栩栩如生的木雕图案,那一只只金光耀眼的檩梁铜钉,如同璀璨的星辰一样点缀在祠堂的上空,似乎正在默默诉说着崔氏家族当年的兴旺和发达。
崔氏宗祠初建于明朝万历年间。元代初年,甘棠先祖公崔寿一之孙崔喜翁正式定居甘棠。崔喜翁有两个儿子,长子崔融,次子崔和。甘棠崔氏由此繁衍生息下来,其家族子孙均为融、和两大房系的后代。为了岁时祭祀先祖,明朝万历年间,甘棠崔氏集资修建了两大宗祠,一为长房的三甲祠,一为次房的七甲祠。现残存的祠堂就是崔氏长房的三甲祠,又名世德堂。祠堂竣工后,时任户部尚书的毕锵,作为甘棠崔氏女婿,为宗祠题写了“唐相后裔”四个大字,制成黑底溜金的匾额,悬挂在祠堂的门厅上。崔氏家族的荣耀和兴盛淋漓尽致地呈现在灿烂夺目的宗祠牌匾之中。
作为家族精神支柱的崔氏宗祠,虽然早已失去了祭祀先祖教化子孙的作用,但作为历史文物和古迹,崔氏宗祠依旧散发着经久弥香的魅力和绚丽璀璨的光彩。残缺的崔氏宗祠彰显了一个时代纲常伦理,也暗示了一个旧时代的土崩瓦解。历史是需要变革的,但同时也是需要继承的。作为最基本的忠孝伦理道德,必须要永久地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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