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二姑,是多年以后在无为县城。
下午的时候,母亲就给我打来电话,说二姑和我的表弟表妹们从上海回来了,晚上要在我们家吃饭,我非常高兴,算起来,我和二姑有二十年没有见面了。
晚上九点钟我回到家里,看见二姑趴在桌子上,母亲也陪坐在二姑的身边,母亲告诉我二姑今晚高兴,和父亲多喝了几杯。我从二姑的身形可以看出来,这些年,她没有太大的变化。
其实我和二姑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
几十年前,我的父亲和二姑因为某些渊源结为兄妹。从那时起,我们两家相亲相爱,来往甚多。二姑家在村前,我家在村后,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那时我和哥哥还小,最喜欢去二姑家玩,因为二姑非常宠爱我们,给我们糖吃,又给我们做喜欢吃的菜,还有两个可爱的表妹和一个讨人喜欢的表弟。我经常跟着父母在二姑家吃晚饭,姑父总会和父亲要喝几杯,二姑就陪着母亲唠家常,我便找弟弟妹妹们玩耍去了。其实,那时我很小,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些什么,但我们还是愿意坐在大人们的身旁听着。常常要到深夜,姑父才会打着手电筒送我们回家。
后来的一段日子,二姑的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随后,全家都迁到了上海定居,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二姑了。只听说二姑刚到上海的那会儿,日子过得很艰难,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二姑来扛着,担着。再后来,又听说两个表妹在上海开了花店,表弟也考进了上海复旦大学,二姑的日子才渐渐有所好转。时间就这么一晃,过去了二十年。
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我们也在岁月里渐渐长大。许多儿时的记忆都在不知不觉中丢失,曾经那些年的那些人和那些事,终究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完整。但对二姑一家人,却从未淡忘。
今晚,我再次见到二姑,依然像小时候那样亲切和欢喜。我和母亲把二姑扶到床上,我就站在她的身边,听她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叮嘱,恍然间又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这次和二姑见面的时间很短,两天后,他们都回上海了。我对母亲说,过些时候,我要去上海,去看二姑一家人。
周环玉
清风拂羽(工笔画) 夏仕敏 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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