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乔祥学、立仲一的家人 你们在哪里？

手头正在撰写一本关于无为县开城镇历史文化的书，8月5日上午，接到该镇幸福村书记的电话，说他们村有一块烈士的墓碑，正在让人清洗，请我们前去辨认。当时我们在去开城乡村采访的途中，问讯后立即掉转车头。到了幸福村，在村支书的引领下，我们来到原幸福小学的院内，看到一方青石雕成的石碑，大约2米高。由于长期的自然侵蚀，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漫灭难辨。后来，经过大家的仔细辨认,终于基本弄清楚了墓碑上的字。

墓碑上，从右到左竖排刻着三行文字：

抗日战争我军坚守沿江战争和解放战争光荣牺牲的烈士

乔祥学

立仲一

中共羊山人民公社委员会1964年4月1日

立仲一烈士的姓很罕见，无为当地没有姓“立”的，一边的村民告诉我们，据说这位烈士是山东人，不是无为本地人。

为了弄清烈士墓背后的事情，我们在村里寻找到了几位知情者——年近90岁的幸福村老民兵营长丁仁才，还有另外两位村民。丁仁才老人告诉我们，他年轻的时候，一到清明节，不但开城本地的学生，连襄安、泉塘和赫店的学生都举着红旗，集体来给烈士们扫墓。

从碑文上看，这15名烈士好像有抗日战争牺牲的，还有解放战争牺牲的。但是丁仁才老人已经记不起来了。村干部说当年参加修建这座烈士墓的羊山公社的干部大多已经去世。

我们的寻找陷入困境。

失望之际，幸福村支书请来幸福小学老校长钱扬华。年过七旬的钱校长从前见过这方墓碑，他最近还在翻阅许多史料，也想考证墓碑上留名的烈士的事迹。钱校长告诉我们，据说乔祥学和立仲一都是山东人。乔祥学烈士牺牲的那年冬天，正下着大雪，地上积雪很厚。当时，乔祥学和战友来到土桥，准备攻打一处日军的据点。为了不被日军发现，他们都反穿棉袄，把棉袄里子的白布露在外面。虽然此役打下土桥日军的据点，但乔祥学却在这场战斗中壮烈牺牲。

我们在查阅相关文献资料后了解到，1942年日寇的确在土桥建有据点。1942年秋后，新四军7师19旅55团20多名战士渡江回无为但遭到日军的封锁，没能成功，当时有几位战士牺牲了。1943年冬天，新四军7师某连攻打土桥日军的这处据点。据时任一班班长丁铁牛在一篇《老战士回忆土桥碉堡游击战》文中回忆：当夜11点多，战士们来到距离土桥五华里的王家村。请来的向导告诉战士们，碉堡里有11个日本兵，配备机枪1挺，还有其他武器。碉堡外还围着铁丝网，防范极为森严。到了次日凌晨1点，15名新四军突出队员头扎白手巾，身上披着一件白衣，匍匐前进，最终炸毁日军的碉堡。丁老是这次战斗的亲历者，他的回忆应该是可信的。

比较上述两次战斗，我们觉得乔祥学牺牲在1943年冬天攻打日军碉堡那场战斗的可能性要大一些，传说中把棉袄反穿着，这与“冬天”可能有积雪、与战士们头扎白手巾等细节是吻合的。

遗憾的是，记录这次战斗胜利的回忆录没有具体说明此役牺牲了几名战士，这其中是不是包括乔祥学，也不得而知。

在采访当地知情者的过程中，有一位老人说出了一个细节，当时幸福村的童瓦自然村有个新四军7师医疗点。乔祥学和战友可能是受伤后被抬到幸福村，后来因伤不治牺牲的。但这也只是一个推测，乔祥学烈士的身世和牺牲过程，终究还是一个谜。

墓碑上镌刻的另一位烈士立仲一，留下的资料也非常少。老校长钱扬华回忆，当年听村子里的老人说，立仲一是在攻打檀树村日军碉堡时牺牲的。檀树村位于无城镇西，当年有平安桥、横步桥通往开城，是一处交通要道。日军当时在檀树村建碉堡，就是企图切断新四军7师与无城的联系。

那是个油菜花盛开的季节，先前已经侦察好敌情的立仲一带领十多个战友，每人挑着一担稻子走在通往檀树村的路上。每担稻子里，都藏着一把枪，他们准备接近敌人碉堡时突然拿出枪来袭击日军，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挑稻子的人接近日军据点时被拦下，稻子里的枪也被日军发现。

日军立即吹响集合的号子。这个时候，走在第三位的立仲一迅速拿起藏在稻子里的枪，向日军射击。日军有了准备，立即还击，把立仲一他们压到油菜田里。日军罪恶的子弹在美丽的油菜花间穿行，立仲一和几个战友牺牲在美丽的春天，牺牲在美丽的油菜花间。

……

根据墓碑上的文字和知情者的回忆，可以断定幸福村的这座烈士墓显然是三场战斗中牺牲的战士的合葬墓。一场是新四军攻打土桥牺牲的烈士，以乔祥学为代表；第二场是新四军攻打檀树村碉堡牺牲的烈士，以立仲一为代表；还有就是在解放战争中牺牲的烈士。这15名烈士中，留下确切姓名的只有乔祥学和立仲一两位。

如今，烈士们已经牺牲七十多年了。为了彻底了解烈士的详细资料，还原那段“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历史，我们有责任弄清楚烈士的身份和牺牲经过，有责任让烈士亲属知道烈士的长眠何地。现在，乔祥学和立仲一烈士的父母应该早已不在人世，他们的兄弟姐妹也年近百岁。但是，我们希望找到他们的家人。我们想告诉乔祥学和立仲一烈士的亲属：他们的亲人大约是在1943年为国捐躯的，开城人民每年清明都为烈士扫墓，欢迎他们到无为县开城的这座烈士墓来看一看。

□ 戴启文童有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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