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脑瘫小伙自学戏曲舞蹈 希望“拜师”学艺

两年前的11月24日，在李玉刚上海演唱会的舞台，郭家源作为受邀嘉宾，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他的手臂半翘着，五指硬生生地张开，平衡着摇晃的身体。这是脑瘫给他留下的后遗症之一。但他有办法把手臂和身体摇晃得像唱戏时大人物出场的样子，带着一种倔强的神气。

“我一见到陌生人就特别紧张。”他有些害羞，李玉刚冲他微笑：“没事，别紧张，我是你哥哥。”

“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

7月4日晚上9时半，西安南门外环城公园，到处都是纳凉的人。

从一个买菜的拉杆车中抱出音响，郭家源将一张巨幅海报撑起来，立在地上——他的姓名、艺名、网名、微信二维码以及演出经历，一览无余。

虽没人陪着，但他并不孤单。从航天城地铁站坐二号线一路向北，在永宁门站出来，他一路走，一路都有人围观。

也有异样的目光，甚至讥讽，但郭家源早习惯了。“再难听的话我都听过。”他敏感又理性，偶尔也觉得悲观，“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坚强走下去。这是我的梦想。”

郭家源24岁，西安长安区皇甫村人。村子有个戏台，小时候，他经常被奶奶带着，听戏、看戏，不时会跟着台上的人一起跳。“戏文里唱的是啥，当时听不懂，但我喜欢这种腔调，对伶人、艺人怀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2013年，郭家源初中毕业。在数次找工作遭拒后，他仍不甘心，“戏曲知识包罗万象，你不仅得练习基本功，还得懂古文、古诗词，找不到工作我就在家自学。”

一次，郭家源在网上看到有人在街头唱歌卖艺，对从小患脑瘫的他来说，这似乎是一条谋生的路，“我想让更多患有残疾的人看到，不要害怕，要勇敢。”

从2017年开始，他辗转曲江池、青龙寺、兴庆宫公园等地演出，期间还参加了陕西师范大学“知识援助行动”，系统学习古典舞和戏曲舞蹈。

“希望能找到专业的老师教一教我”

一身戏服，一把折扇，郭家源开始了演出。他要跳的是一支自己的原创舞蹈，伴奏来自《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有人拍视频，有人耳语议论，也有人往旁边的小纸箱里投钱打赏。

郭家源跳得极投入，唱念做打之间，倒有几分基本功。“最好的时候，一天能赚一两百元，”当然，也有比较惨淡的时候，“跳了整整两小时，只收获了一元。”

从2018年至今，只要身体允许，他几乎每天晚上9时半，都会从长安区的出租房，拉着箱子，坐地铁来这里跳舞，偶尔还会接一点商演，出场价虽不高，但他挺知足，“两年了，我没有向家里要过生活费，都是靠这些演出费养活自己。”

郭家源的偶像是梅兰芳，上中学时，郭家源起过一个笔名“公子倾玉”。他极喜欢这四个字，他说，玉不琢不成器，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用之人”，“必须得经历一个雕琢的过程。”

今年5月，郭家源被长安区王曲街办评为2020年度“自强明星”。“希望能找到专业的舞蹈老师教一教我，”他给自己设定了最实际的梦想：35岁之前，创作编排一支完整的、带有故事性的戏曲舞蹈，如果办不到，就回家当农民。

本报记者宋雨

实习生卢梦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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