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于社火中的蓝田乡约

▲白蛇传公式劈山救母

○秦延安文/图

春节于故乡蓝田，最惹人眼馋的还是社火，那一场扮相奇特、造型怪异、充满神秘的社火表演，不仅将年的乐趣推向极致，更是一种古老的礼仪文化传承。

作为春节民间最流行的群众自发组织活动，社火又称作哑剧，是芯子、柳木腿、平头桌、狮子龙灯、旱船等民俗娱乐项目的统称。蓝田社火，主要流传于白鹿原上的史家寨镇肖家坡、焦岱镇柳家湾、汤峪镇孙家坡等村。这种古老的习俗历经千年沿袭至今，种类也愈演愈多，规模也从几十人到上千人不等，已被列入西安市第四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蓝田社火表演内容主要以传统民间传说和戏剧故事为题材，通过一个或一组人物展现一个故事，达到民间教化目的，例如《劈山救母》、《铡美案》、《桃园结义》等。因为是哑戏，且由于乡民们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所以表演的关键是化妆，即通过脸谱如日月纹、火纹、旋涡纹、蛙纹等纹饰的不同组合，表现人物的主要性格特征。观众对扮相角色的辨认就靠脸谱，以色彩辨识人物的忠、奸、善、恶：红为忠，白为奸，黑色为正，黄为残暴，蓝为草莽，绿为恶野，金银为神妖，让人一目了然。

进入正月，蓝田社火就开始在各村上演，到元宵节时，便汇聚到县城，进行角逐会演，那气势可谓是震人心魂，那场面可谓是人山人海。乡人们常说的“看社火”，主要是看柳木腿和背芯子表演，这也是蓝田社火的最大看点。

柳木腿又叫高跷，一般用柳木制成长约3尺或4尺的长方形柱体木腿，在上半部约1尺的地方安装一长条(以脚宽为宜)横板，脚踩在横板上，上半部的木腿绑在演出者的小腿上，高者三五尺、低者尺余。踩柳木腿者多是青壮年，化过妆后，身着戏剧服装、手持道具，在有节奏的锣鼓音乐中，或列队行进或定点表演。常见的人物形象有手持长枪精忠报国的岳飞、摇着扇子扶危助贫的济公、舍生取义的红脸关公等。他们紧随彩车，或大步而行，或绕圈而转，时急时缓，动作潇洒飘逸，让人惊叹。

背芯子又叫高台，现在以“车芯子”为多。一般在小型拖拉机或小型汽车上固定一根或几根丈余长的木椽或铁杆，再在杆的顶端绑成莲花形或其他形状的悬体物，这就是芯台。芯台上再将一两个或多个扮演角色的孩子固定，着戏剧服装，做简单动作或造型，在行进中一摇一晃，充满惊险。芯子表演者多是小孩，但并不是谁都可以演的，除了形象要符合角色要求外，年龄大多为六七岁，身高要在1米2左右。小孩如果太矮，固定时会勒住肋骨不舒服；太高又会驼背，看起来不美观，而且表演一次长达五六个小时，在这期间既不能吃喝，也不能上厕所，甚是艰辛。一个高台便是一个主题，主要内容有《保皇嫂》、《桃园结义》、《八仙过海》等，多取材于戏剧或民间故事。《借伞》中的许仙撑伞，青白二蛇站立在伞的边沿上，迂回旋转，仿佛正在赶路，白娘子不时环目顾盼许仙，表现出夫妻恩爱、两情依依。《铡美案》中的秦香莲挑着一副担子，一头是女儿、一头是儿子。两个小孩好像凭空吊着一样，没有任何其他辅助工具，还能左拧右看，双手摇摆……芯子上的人物离地数米或十多米，凌空垂悬、摇摇欲坠，尽显高、惊、险、悬、巧的艺术特色，使人在离奇中惊叹，在思索中感悟人生。

伴随着社火队伍穿街走巷，如潮的人流紧随其后，百看不厌。就在这前呼后拥的表演中，“德业相劝、过失相规、礼俗相交、患难相恤”的乡约文化便已经潜移默化于心，它引导教化着乡民们向上、向善、向美，一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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