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随着火车汽笛一声长鸣,我们西安铁路运输学校电力机车专业毕业的80多名同学,由西安客运站出发,奔赴新的工作地——安康电力机务段。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坐火车,也是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到千里之外的异地他乡。
安康,多么吉祥的地名,让人欣慰的称谓。学生时代的我,只知道它在陕南一隅的山区,距家十分遥远,其余的却很陌生。
火车在秦巴山区急速地奔驰着,不时地跨过桥梁,穿越隧道,似绿色的巨龙在崇山峻岭中蜿蜒行进,隧道中也常传来震耳欲聋的汽笛回声。我和同学们一样,初出茅庐,踌躇满志,一路谈天说地,笑语欢歌,不时地瞭望着车窗外的一切,憧憬着人生的未来。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新修的襄渝铁路是我国除宝成线外通向大西南的第二条铁路线,是宝成线的战备线。沿线地势险要,悬崖绝壁,沟大壑深。平地上铺设钢轨的土路基很少,路基大半是在隧道和桥梁中铺筑的,整个线路多半是桥隧相接,有不少车站建在桥上,人们称之为“空中车站”。令我心灵十分感动和钦佩的是,这一座座石山的大隧道,短则数百米,长则数千米乃至近万米,有直行道,还有多处“S”形的弯行道,没有高超的测量技术和先进的施工手段是难以攻克的。再看那架设在深山峡谷间悬空数百米高的一座座钢筋混凝土大桥,使天然屏障不再阻隔,“天堑变通途”,神话成现实。当年筑路大军们,以超人的智慧和本领,以撼天动地的气魄和毅力,逢山凿洞,遇沟架桥,创造了一个又一个人间奇迹!这智慧是前无古人的艺术杰作,这毅力是人世间的千古绝唱!我为英雄的开拓者们的杰作而惊叹,为他们骄人的业绩而敬佩,为其辉煌壮丽的人生而赞美。
车站与车站之间称区间,每隔几个区间,就建有烈士陵园。瞻仰烈士陵园,缅怀先躯们的丰功伟绩,我怦然心动,潸然泪下,自愧不如。当年为了开通这条铁路,成千上万的筑路大军不怕困难,不畏艰险,不惜流血牺牲,经过多年浴血奋战,路基已经铺设开通。我决心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奉献在深山峡谷之中。好男儿志在四方,自古道“忠孝难以两全”,为国尽忠就难以为家尽孝,国事与家事,国事为大。于是,我就横下一条心,克服困难坚持在秦巴山区干事创业。
在安康工作的几年,使我难忘的是远隔千里之外的母亲脑血栓病愈来愈重,让我经常魂牵梦绕。家里来信说,为了不影响我的工作,母亲在乾县、礼泉、咸阳等地住院几次都没有告诉我,只是疗效不佳,病情向坏的方面发展,母亲生活不能自理,整天要人照顾。住院无钱看病,东挪西借,已债台高筑,家里实在无能为力。在安康机务段时,为了给母亲看病,陕西省吃俭用,节衣缩食,每月工资只留生活费,其余全部寄回家中。那时工资很低,每月仅有43.50元,加上襄渝铁路新线每天0.45元的补助,每月收入57元。后来段机关有一次调资的机会,按我的资历是不能享有的。段领导看我工作出色,加上组织干事张骥东师兄的竭力举荐,组织上同意将仅有的半级工资指标给了我,月增资2.50元。这在当时对我十分拮据的经济来说,是危难之时一种莫大的支持。到分局政治部工作后,沉重的经济压力依然没有减轻。因母亲看病需要很多钱,我寄回的钱只是杯水车薪,难以为继。分局机关灶上伙食费用高,我1元钱买了一把菜刀,又1.4元钱买了一口小铁锅,自己做饭吃,从生活上减少开支。工作之余,我加班写稿,大量的稿件投向了铁路报刊,微薄的稿费收入对我的生计亦有一定的补充。1980的春季,母亲在宝鸡中医医院看病,暂住宝鸡我的姨家。姨在一家企业当工人,且又住在金台区的半山坡上,两个孩子都在上学,家境也十分艰难。母亲每天去医院针灸,都要姨陪护着去,这实在是难为她们全家了。作为人子,我自觉愧对母亲。(C)③
新闻推荐
本报记者孟利明做了多年文化艺术交流工作的政协委员郭少华,听完《政府工作报告》感触很深,“建设西咸国际化大都市,深谋远虑,符合实际。对我们这些文艺工作者来说,就得身先士卒,为两地的文化艺术交流作...
西安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西安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