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升平中的西域骏马 □马新芳

唐玄宗李隆基励精图治，使唐朝成为经济文化十分发达的大唐帝国，国家呈现出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文化艺术空前繁荣：以李白、杜甫为代表的一大批诗人把唐诗推向中国文化的顶峰；绘画、音乐、歌舞等艺术全面复兴，开创了辉煌的“开元盛世”。

在唐代丰富多彩的文化艺术形式中，舞马就是其中最为精彩的项目之一。舞马活动兴起于汉代末期的三国时期，兴盛于唐玄宗时期的天宝年间。“舞马”是指令经过训练的马按照音乐节拍舞蹈，也指能舞蹈的马。舞马流畅洒脱的表演，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和艺术性，唐以前就有此项娱乐活动记载。舞马难以从体质较弱的中原马中选出，而主要来自于西域出产良马的草原地区。《艺文类聚》卷九三载曹植《献马表》云：“臣于先武皇帝(曹操)世，得大宛紫骍一匹，形法应图，善持头尾，教令习拜，今辄已能，又能行与鼓节相应。”可见由于西域大宛马具有健美的体形，较高的协调性、较强的的耐力，并且能根据人的指挥，按照音乐节奏进行表演。史书记载，在唐代，人们训练马匹舞蹈已达到了较高水平。唐人郑处诲写的笔记《明皇杂录》中记载，唐玄宗曾经命人训练舞马“四百蹄”，即一百匹。这些舞马还被分为左右两部分，用绣花的绸缎、金银络头和珠玉装饰它们。舞马的表演中，玄宗命壮士举起一榻，让马在榻上起舞，而穿淡黄衫、系玉带的少年乐工立于左右前后伴奏。

据《明皇杂录》记载：唐玄宗时，宫中养了好几百匹舞马，而汗血马是其中的佼佼者。唐玄宗李隆基经常观看并亲自训练。每逢八月初五玄宗生日时，要在兴庆宫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并以舞马助兴。舞马披金戴银，在《倾杯乐》的乐曲中，翩翩起舞。杜甫有描绘舞马精彩表演的诗句：“舞阶衔寿酒，走索背秋毫。”一曲结束之后，舞马会衔着盛满的酒杯到皇帝面前祝寿庆贺。舞马在表演结束后，眼巴巴地望着君王，一声不吼地静等赞赏：“曲终似要君王宠，回望红楼不敢嘶。”1970年西安何家村唐代窑藏出土了舞马衔杯纹银壶，这个中亚揲捶工艺制作的舞马衔杯造型正是当时祝寿情景的真实再现。图中舞马身躯健硕，长鬃披颈，前肢绷直，后肢弯曲下蹲，显示出十足的动感。这是一匹正在舞蹈的大宛马。

我国汉唐时期的“舞马”与奥运会表演项目“盛装舞步”高度相似。“盛装舞步”是文艺复兴时期，希腊人为改善马的战斗能力而训练马的舞蹈步法。人着盛装，马踩舞步，骑手和马匹之间展现出协调融洽，流畅洒脱的韵律，具有很高的观赏性和艺术性。希腊人“盛装舞步”的舞马初衷是训练马的灵活性及与骑手的协调性，是为了提高在实战中的战斗力。而中国古代舞马的初衷纯粹是娱乐性的，然而，却收到过意想不到的效果。唐代的一次对外作战中，一支由汗血马组成的唐军骑兵部队上阵，经过舞马训练的汗血马，把战场当舞台，跳跃着舞步前进，这使对方骑兵和战马一下子全懵了，不知如何迎敌，顿时阵脚全乱了，不战自溃。唐军大获全胜。

然而，唐玄宗李隆基到执政后期，沉浸于歌舞升平之中，导致 “安史之乱”。当郭子仪会同从西域应邀前来平息叛乱的大食、回纥军队共同平定“安史之乱”后，唐玄宗回到长安，再登上兴庆宫勤政楼时，楼下再没舞马的踪影了，只有一片凄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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