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原上的“千年汉俑”

西汉指挥俑

汉女俑

本报记者 赵鹏

“渭水桥边不见人，摩挲高冢卧麒麟，千秋万古功名骨，化作咸阳原上尘”，诗人赵秉文的诗句，形象地揭示了咸阳原上的壮观景象。在悠久的历史长河中，咸阳原上建了大量的帝王将相、王公贵族的陵园。据文献记载，西汉的十一陵除汉文帝霸陵与汉宣帝杜陵外，其余九座依次分布于咸阳原上，它们既是历史发展的一种忠诚记录，又堪称古代文化的“宝库”。

近日，央视《寻宝·走进咸阳》展出的汉俑，再一次将咸阳原上历史的沧桑与厚重呈现给全国观众。提起汉俑，最著名的当属汉景帝陵墓中的汉俑，这些汉俑不但反映出了西汉时期那段凝固的历史，与兵马俑相比，汉阳陵陶俑，除单个体积相对较小外，出土的数量和品种均超过秦俑。这些俑又有文官吏俑，既有男俑又有女俑，既有温雅的侍从奴婢，又有神情专注的乐俑与袖裾飘飘的舞俑，这些“千年汉俑”埋藏在咸阳原上两千年之久，像一群地下卫士，默默地守护着汉景帝刘启。

汉俑只有真人的三分之一大小，约60厘米高，赤身裸体且没有双臂。据研究，这些陶俑在刚刚完工时都身着各色美丽的服饰，胳膊为木制，插入陶俑胳膊上的圆孔，以便木胳膊可以灵活转动，但经过千年的风霜之后，衣服与木胳膊都已腐朽，因此只剩下了裸露而残缺的身躯。西汉人桓宽在其《盐铁论》中记载：“相人衣纨绨”，“相人”既木佣，从引申的意义上来说，他当然看到了陶俑“衣纨绨”的事实，“缺臂”也非无臂，只不过装上了带有转轴的木臂，这就使得汉俑更加灵活自如，赋予生气和美感。

比起秦始皇兵马俑的肃穆与刚烈，咸阳原上的汉俑显得平和而从容，从汉阳陵已发掘的南区丛葬坑来看，陶俑有文官也有武官，正反映了“文景之治”中安详的社会氛围。人物俑的颜面、皮肤采用橙红色，发须眉全系墨黑，穿上一身褐色的铠甲，煞是醒目，特别是女骑马俑，英姿勃发，给人以庄重典雅，闲适安详之感。至于陶牛、狗、猪、羊也各有特色，既真实又富有生活气息。陶俑作为一种物质文化现象，它不但反映了当时的经济社会现象，更寄托了当时人的祈求和愿望，这也正是“文景之治”下都市军防生活的反映。更是西汉时期生活的一种真实写照。汉阳陵陶俑有很多皆出自武士俑，有着鲜明的军事色彩，武士俑的前额有一圈宽2厘米的朱红色，而铠甲上的札叶，则呈黑褐色，红色，在汉代是军人的颜色，《论衡·商虫》：“身黑头赤，则为武官，头黑身赤则为文官，夫头赤则为武吏，头黑则为文吏所致也”，汉军的旗帜也为红色，《汉书·韩信传》：“皆拔赵旗帜，立汉赤帜二千”，可见汉俑中既有军吏也有军事俑。

史书记载，两千多年前的西汉王朝，京师有南、北军之屯，《汉书·外戚传》、《汉书·高后纪》大体上说，南军有“九卿”之一的“卫尉”辖领，人物是屯卫宫城、殿门，负责宫内的安全；而“北军”则由位在列卿的“中卫”主之，负责宫外京师的警备。简言之，南军是卫宫之军，北军则是卫城之军。在汉阳陵封土的四周，专家发现了放射状平行排列的“军阵”丛葬坑，坑内出土了骑兵、步兵、动物等各式陶俑及兵器、兵马器等。专家判断，从这些出土的车、骑、步兵俑排列及规模来看，与“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汉书叔孙通传》）的记载相吻合，而正是因为如此的排列、如此的规模，千百年来，这些兵俑深埋地下守护景帝陵。

以汉俑为代表的西汉雕塑艺术，上乘战国、秦代艺术，综合南北派的艺术风格，成就了一代之尊，作为咸阳原上一颗博大精深的文化明珠，咸阳的汉俑开启了以后各代陶塑艺术发展的门径，也为后来唐代三彩艺术的出现奠定了基础，这就应当是这些“千年汉俑”的全部意义。（B）（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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