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岐山 王海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我记不清是什么时晨了，从城固柳林镇车站坐火车，在蔡家坡车站下车，住在一家部队招待所，中午过后，一辆吉普车驶过很长一段凹凸不平的路，把我带到兰空岐山教导团，教导团校园非常安静，仿佛置身于一片树林之中。在这里我呆了两年多，让我难以忘记的是岐山的周公庙，周末假日，我常约几个年轻教官一同去逛周公庙。

前几年，我和王蒙、莫言到中国海洋大学讲课，休闲之时，我让莫言给我写了一幅字，他给我题写“凤鸣岐山”。我问他怎么知道我和岐山有缘，他一愣，我说：我曾在兰空岐山教导团当过教官，在那儿呆了好几年。他说巧合，纯粹是巧合。拿到这幅字，我很激动，回咸阳后，我将莫言的字挂在工作室的正堂上方。一日，有友见到莫言的字，大吃一惊，你怎么有莫言的字？这一笔一画，一竖一撇，很有大家风范。但他又说：怎么是“凤鸣岐山”呢？你的影响不仅仅在岐山。显然，他不知“凤鸣岐山”的含意。岐山是周朝的发源地，也叫西岐。传说，周文王在岐山时，有凤凰来岐山，在山上栖息。后人说周文王有德，故有凤来，这一传说，为周取商在舆论上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凤凰落于岐山，大周从此兴盛天下，岐山由于有凤落于此，文王认为吉兆，故在此定都。

莫言题写这幅字时，他指一个区域，也不是一个区域，很可能是一个文化概念。

这幅字传到岐山，岐山有一个朋友！他显然不知题写“凤鸣岐山”的含意和故事，一定要这幅字的复印件，我说可以赠送，但一定要讲明白，这幅字是为个人所题，如果有人把它刻在岐山的某一个地方，我就冤了，莫言还以为我把他的字卖了。这是一幅朋友之间的勉励之词，没有官价。

每年过会，周公庙人山人海，远远望去，来的路上，像一条黑色飘带在飞舞。来者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到这里去病祈福，更有人在这里求子抱孙。周公庙玄武真君像，全身光滑，似陶瓷，当地人称玉石爷。玄武大法无穷，能治百病，成仙后出走指石为玉，某位疾，摸某位即愈。于是后人有病者都来周公庙拜他。

看得累了，我们坐在“润德泉”边柳树下洗手洗脸，便觉神清气爽。回到家乡几年，我常梦见这泉水从我家门前流过，只是一直没见凤凰来到咸阳古城，还有我家的宅院。我想只要真诚期盼，总有一日，凤凰会来咸阳，栖息在我家的宅院。因为这里有莫言“凤鸣岐山”的呼唤，还有我几十年在这文学路上的艰难爬行，为咸阳未来美景的日夜啼鸣。（B）（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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