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1日上午10点,受好友胡传胜、胡宝生之邀,与皖南美术馆陈建平夫妇,泾县宫廷竹木工艺品公司总经理吴国华女士,我们一行6人前往溪头。
从县城出发,宝生开车,沿着205国道北行,梅走暑来,公路两旁山岗的树木秀丽挺拔、郁郁葱葱,绿了眼睛,美了心情。
穿过乌溪山岭,顺着“一脚水”、“二脚水”古地名的痕迹,聆听着传胜所说的“乌溪到白华,两手带一划,走的喊妈妈”的古民谣。我们轻轻松松的到了白华。宝生轻车熟路,将车拐进左边的公路,大约5分钟后,一个宽阔整洁的新街出现在我们面前——溪头到了。
在溪头村部,年富力强的孙四清书记接待了我们。传胜退休前是宣城市地税局副局长,是根生土长的溪头人,宝生是当年的下放知青,农村缺医少药,使他立志学医,退居二线前是泾县医院院长,建平夫妇、国华都是本地人。
稍息后,我们去溪头明清老街,我是参观,他们是寻找少年时代的梦。从村部出发,上行50米,映入眼帘的是龙潭桥,桥长5米,宽2米,5根青条石悬空架在桥的两端,踏上桥的第一步,就有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过桥后,近3米宽约200米长的明清老街橫在我们面前,古街路面类似于查济、赤滩古镇地面,中间是青条石,两旁是鹅卵石。街道两旁是昔日的店铺,传胜如数家珍:这个房子是当年的信用社,那个门面是当年供销社的日杂店。在一栋老屋门前,传胜告诉我,这是他少年时期的家,老街有一条巷道直通龙潭桥下面的小溪,他挑水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老屋、老街、小溪,记录了传胜少年时代的岁月,也显现出当年繁华的景象。
这条明清老街还有一个与皖南其他古镇不同的特色,据建平告知,数里长的街面上原有13个凉亭。溪头老街的明清官道顺着逶迤的山岭一直通到黄田,山洼之间,道路崎岖,途中的凉亭是供路人避雨休息之用。遗憾的是,建平记忆中老街的13个凉亭在岁月的风雨中,现仅存2个,还是满目苍伤。
老街老屋拆的拆,倒的倒,眼前的残败,总让人恍若隔世,传胜、国华、建平夫妇面对老街,都有一种凝重感,脸部流露出撕心裂肺的悲怆。老街古迹的消失,即是人的忧伤,更是老街的悲凉!
宝生沿街为我们拍照,用他的话说:“溪头老街,今非昔比,但残缺也是美,是一种深层次的美。”有残缺才有完美。已是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的宝生,道出了美的真谛。
从溪头老街出来,站在大溪桥上,远望山溪宛如一条碧绿的丝带,在山川下奔流,在田野中蜿蜒;近看新街尽收眼底,楼房林立。建平感慨地说:上世纪七十年代,新街北边只有平房,溪水南岸没有建房,当年沿溪水南岸众多钓友钓鱼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国华女士触景生情,据她回忆,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开的灿烂,溪水南岸,一排排垂柳倒挂,一条浅浅的清澈可以看到水中卵石的河流,从大溪桥下静静地流淌,炎热夏季,母亲下河洗衣服总是带着她。那时候六七岁的她,穿着一条黄色的小花裙,带着准备好的破脸盆,上面蒙上纱布(中间留一个茶杯大的孔),打着赤脚,下溪捕鱼捉虾,每次捕到小鱼小虾,自己兴奋不已,母亲总是笑着表扬她。往事如烟,现在做工艺品,很多构思就是来自于故乡的小溪,鱼虾吻脚,时聚时散,从溪水中看到天上星星的创作灵感。
接下来,孙四清书记带我们参观了溪头文化广场,在壁画宣传窗中,看到了历史上曾经享誉海内外名门望族龙坦胡氏简介,嘉庆年间,在皖学派中,溪头胡承珙的成就可与当时煊赫的“桐城派”相媲美,受其影响,胡氏后裔秉承祖业,继往开来,近现代涌现出国学大师胡朴安、胡怀深、胡耐安、胡道静等“四胡”。在中国国学文坛上,闪耀着皖南泾县溪头文化的光芒。
一阵雨后,空气凉爽,在村部座谈会上,孙四喜向我们作了较为详细的介绍,溪头是数千年的文化古村,原名“溪头都”,解放初期的古建筑有“官房”、“金环门”、“老堂门”、“朝一堂”、“十贵堂”等,时过境迁,这些古建筑大部分已经残缺不全,但尚有“思古堂”、“大溪桥”等不少古建筑,仍然保留着昔日的风采。
就溪头胡氏古迹文化保留和部分修复,座谈中大家形成共识,虽然保护和维修任重道远,但都愿尽绵薄之力,促进文化传承,无愧于后人,是这代人的责任担当。
溪头返回,雨过天晴,宝生打开两边的车窗,溪头一行,轻松愉快。温柔的风吹进车内,空气中弥漫着山野的芳香。
溪头,掀起你的盖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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