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的文人圈中,孔令培先生是一位知名度很高而又个性鲜明的人物。他八十年代初曾经在宣城县文化局供职,后来调到地区文化部门工作,我们虽然不曾同事,他却既是我的文友又是我的师长。退休之后的孔先生笔耕不辍,文思不竭,宝刀未老,我们的接触反而比他在位时更加频繁:隔三差五酒馆小酌;切磋掼蛋牌技,更切磋文章之道。对于他的其人其文了解更透、知之更深。
在我的心中,孔令培先生是一位富有成就的艺术家。他的艺术成就我以为至少表现在三个方面。
首先,他是一位有着自己风格的作曲家,尤其是在皖南花鼓戏的音乐传承与创新方面,他承先启后,继往开来。从进京的大型古装戏《羯鼓惊天》到获得中宣部五个一工程提名奖的大型现代戏《老板娘》,从《皖南花鼓戏音乐》到众多的获奖歌曲,他以自己的音乐作品获得了国家一级作曲的职称。如果说,安徽黄梅戏的繁荣发展与时白林等老一辈作曲家在音乐方面的贡献功不可没;那么,皖南花鼓戏在改革开放新时期的繁荣发展,与孔令培先生在音乐方面的贡献同样是分不开的。
其次,孔令培先生是一位艺术评论家。我从八十年代初宣城本土的报刊上就不断拜读他的艺术评论文章,是先读了他的文章,后认识他的;至今为止,宣城在艺术评论方面,还无人能与其企及,因此,称他为宣城首席评论家应该是名至实归的。
第三,孔令培先生还是一位成绩不菲的散文高手。他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每到一处,大多有精彩的文字见诸报端。他走过大山,大山在他的笔下傲然多姿;他走过好水,好水在他的笔下缠绵多情;他走过古城,古城在他的笔下发出历史的回声。
正因如此,说他是一位富有成就的艺术家,相信这不是溢美之词。
在我的眼里,孔令培先生不仅是一位富有成就的艺术家,还是一位富有个性的性情中人。在他的身上有把酒临风、啸傲狂歌的豪情,也有执义仗言、敢说真话的气魄。面对不平人、不平事,他常常会拍案而起,挥斥方遒;每有值得推介的新人新作,他又会大加赞赏,毫不吝啬自己的褒奖与鼓励;说起皖南花鼓戏的没落与衰微,他痛心疾首、大声疾呼;而谈起披着谦谦君子外衣的恶俗小人,他总是咬牙切齿,从不掩饰自己的鄙视与轻蔑。
孔令培先生的率真率性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无论是没有个性的艺术家还是没有个性的艺术作品,必将是一杯寡淡无味的白开水。纵观古今中外艺术大家,无不有着鲜明的个性与独立人格。高谈阔论非狂傲,臧否人物只为真;一介文人,手无权柄,身无长物,只有一张嘴,一支笔;有嘴,便大声疾呼;有笔,便秉笔直书。
在我的眼里,孔令培先生还是一位富有成就的艺术家,不仅是一位富有个性的性情中人,更是一位可以相知相交的朋友。
虽然我们从年龄上说,相差十几岁,属于两个时代的人,交往这么多年,却毫无代沟。我们的合作并不多,当年,他因为喝酒而摔伤了腿住院,为了我的剧本《王婆卖瓜》能顺利搬上舞台,躺在病床上操刀作曲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不能忘怀。这个小戏后来在省城出尽风头,拿了许多大奖,与他的辛勤劳动是分不开的;我的大戏《天下第一墨》他虽然不再担纲作曲,却自始至终作为艺术顾问之一,提出了许多颇有见地的意见和建议。
最近两年,我们经常一起出游:齐云山禅道,西递宏村访古;雨中游练江,遥想徽商的足迹;漫步渔梁镇,倾听历史的回声;夜宿泾县水墨汀溪,感受山村夏夜的宁静;荡舟千岛湖,畅谈艺术与人生;登上天目山,在飒爽的秋风里欣赏层峦叠嶂波涛涌,苍松古木接云天,此番心境,只有一位伟人的两句诗是最好的诠释:会当水击三千里,自信人生二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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