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天气一直晴朗,从初七立春那天开始却接连阴雨不断,好在时间不长,昨天初十天又放晴。人的心情往往总是与天气相关,天气晴朗,人的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也许这就是中国道教所说的天人合一吧。
昨日下午,陪同公司几位领导去茂林镇协作企业拜年,趁大家谈话的功夫,我便抽身溜了出来,一个人在镇里镇外溜达了一圈。
茂林是泾县的第一大镇,古时就有“小小泾县城,大大茂林村”之说。茂林又素有“诗书之乡”的美誉,近代更是出了闻名九州的“三吴”(著名文学家吴组缃、著名文学家兼书法家吴玉如、著名画家吴作人)。抗日战争时期发生在这里的震惊海内外的“皖南事变”,更使茂林增添了革命历史纪念地的红色光彩。
但遗憾的是茂林地处县域东南一隅,四周群山环抱,除了通县城的公路和一条盘山公路通往邻县外,几乎无路可行。在现代交通发达的今天,这里相对成了僻壤,所以,整个镇子比较宁静。
我在一条条铺满鹅卵石的幽暗逼仄的小巷里穿梭漫步,我在一幢幢高大的粉墙黛瓦的老宅间蹀躞徜徉,我在一座座精美的花砖门楼前流连思索。我似乎听见:那些残存的断垣颓壁无一不在叹息已经逝去的当年繁华,那些斑驳的雕花门窗无一不在诉说着岁月留下的伤痛……曾经谁家的大夫第后花园,现在已成了一片菜地,几畦青菜大蒜倒也生机盎然,只是倘若主人家小姐归来,那一双绣花鞋岂不要被陷进一地污泥?曾经谁家的庄严厅堂,现在已经成了麻将室,几位年轻人玩性正浓,只是倘若被在京为官回乡省亲的翰林老爷看到,恐怕要大声斥责为“不学无术”了!
茂林的老宅和古民居与泾县其它地方的相比,无论是数量还是规模,都可以说拔得头筹。但正是多而大,就显得比较分散,尤其是这些老宅大多是官宦人家的,都带有花园,现在花园都成了菜园,这就更拉开了老宅之间的距离。估计正是因为难以开发和管理,所以茂林的古民居旅游至今没有形成气候。现在在诸多老宅之间,当地人又建了一些新民居,瓷砖墙、琉璃瓦、不锈钢、罗马柱,红绿黄白相互交杂,不中不西,不古不今,不伦不类,既破坏了整体格局,也影响了道路交通,使原先古意盎然的茂林,变得杂乱无章。
我无心在镇子里逗留,便走到镇外的小河边,这条河就叫茂林河。河对岸一座不大的小山叫奎峰,山顶有座宝塔,叫飞雄塔,塔旁有一座烈士墓,早年我曾登上过奎峰。奎峰虽不高,但茂林镇附近一带地势平坦,所以站在山顶,整个镇子都尽收眼底。
茂林河岸边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古道,宽约3、4米,过去叫官道,从山里的南容村经茂林镇一直通往溪口村,全长近10公里。现在虽然从溪口到南容有了公路,但这条古道依然是老百姓经常行走的步道。看着脚下古道上一块块光滑的鹅卵石,石缝里的小草在春风的吹拂下已经显出了淡淡的绿色,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心里顿时涌出一股融融暖意。
遥想当年,我曾挑着担子在这条古道上轻快地走过,从南容山里到茂林街头,一次次来往反复。既有肩头红肿的切肤痛楚,也有生存盲目的无忧无虑,既有经日苦累的无奈叹息,也有劳动收获的自得其乐。
那是疯狂的“文革”之初,“唯出身论”大行其道之时,我因不愿忍受同室操戈的“红五类”同学的人身攻击,便逃离了学校,投奔在南容山里当造纸工人的哥哥。他们生产一种叫“三六表”的草纸,原料就是山上的毛竹。我给当地一位泥瓦匠师傅当下手,工人们居住和生产的工棚是用毛竹搭建的,我们的工作就是用石灰和黄泥搅拌后把竹篱笆糊上,师傅糊墙,我则负责“和稀泥”。有时还把生产出来打包好的草纸挑到15里外的茂林镇供销社,一担纸一般在45公斤左右,力资2分钱一公斤,每次可得9角上下的工钱,这在当时已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这样的生活大约经过了两个月左右后,有同学传来消息,说“唯出身论”已经遭到批判,当时受到虐待的同学都起来“造反”了,要我回学校“闹革命”。我这才依依不舍地辞别这种打工生涯,回到了学校。那以后,是更乱的岁月,直到武斗结束,下乡插队,然后招工进厂。再后来是改革开放,生活才真正走上了正常道路。
往事虽然不堪回首,但痛定思痛,才体会到今日安定生活之珍贵。就像脚下这条古道,虽然有些坑坑洼洼,有时也会崴脚,但只有走过这条路的人,才知道柏油马路的平坦宽阔,才会走的更加稳当,更加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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