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踏寻寻踪访古歙东游

□张恺琴

歙东，即歙县东乡。歙县东南西北乡，习惯上是按出府县二城城门门向来分的，出东门而去即为东乡。然县城之东却是问政山，故东门开在问政山北侧山麓，成东北向。因而歙县的东乡，从地图位置来看乃是东北乡，但习称东乡，即今之桂林、溪头二镇区域内，溪头、大谷运等地在山里，习称里东乡;桂林在山外，习称东乡。歙东游，就是桂林游。 

歙东桂林是片古文化底蕴深厚的土地，到这里旅游，寻遗踪访古迹就成了主题。且让我们游览的脚步自歙县城东由近而远走去吧。 

过了城东金三角向北行走不远，即到殷氏家族祖居的殷家村，村口有两座石质四柱牌坊夹芜屯公路相对而立，在现代的景象中呈现出古朴的风采。一座为尚书坊，三间三楼四冲天柱式，开间12.2米，高11.5米，建造于明万历四年(1576)，旌表明朝户部尚书殷正茂。殷正茂，字养实，号石汀，生于明正德八年(1513)，嘉靖二十二年(1543)乡试中举。隆庆三年(1569)，殷正茂任右佥都御史巡抚广西，正值壮族韦银豹、黄朝猛聚众反抗朝廷，遂与提督李迁带兵14万平之。殷正茂遂于万历元年(1573)因功升右都御史，次年加封兵部尚书，平叛后回京担任户部尚书，而且得以荣归故里，沐皇恩赐建牌坊。此坊梁枋粗硕，浅镌锦文图案，刻着“忠实勋庸”四个大字，以表其忠实于朝廷，为国建立功勋。额枋还刻有“尚书”、“玉音”字样，前者标其职位，后者表明其建坊乃奉皇上金口玉言而为，非擅造也。殷正茂不仅忠于朝廷，而且孝于上辈，在建好尚书坊的第二年万历五年，就求得皇上为祖父殷瞓、父亲殷 诰赠尚书之职且建坊以旌表。这便是尚书坊对面的大司徒坊，该坊为三间四柱五檐楼坊，开间9.55米，高11米，比尚书坊形制略小，但雕刻精细。基部八块靠柱石雕琢成八只形态各异的悬挂式石狮，或滚绣球，或抱小狮，活灵活现，逼真可掬。枋柱檐间均置有云纹如意和团形如意的雀替，额枋中间刻“大司徒”三字，大司徒为尚书之别称。两座牌坊后，早年曾是尚书府第，岁月流逝，尚书府成了一座学校，但牌坊犹存，成为古老岁月的化石，让人感受历史文化的内涵。 

离开殷家村，我们来到歙东腹地桂林。桂林是南宋初开基的古老村庄，开基者洪氏始祖植桂以求家庭富贵，子孙沿袭成习，遍植桂树，日久桂树成林，“桂林”就成了村名。桂林人祈求富贵的愿望随着时代的前进而得以实现。到明朝万历年间，富商洪启蒙的三个儿子洪翼圣、洪佐圣、洪辅圣在家中刻苦读书，终于在万历二十六年、二十九年和三十五年先后考中进士。三兄弟攻读的陶园，池、塘、亭、树，布局雅致，几株桂树历经三百年岁月依然枝繁叶茂，“三圣洗砚池”依然水平如镜，池边的四角方亭依然临风屹立。在三圣中进士之前，桂林洪还有洪文衡、洪都分别于万历十七年和二十三年中进士。短短十八年间，桂林村于万历一朝出了五进士，连万历皇帝也感到高兴，欣然御书“五进士”巨匾予以褒奖。到清代，桂林洪氏依然人才辈出。清雍正间，洪肇懋、洪肇模先后中进士。洪石农博雅工诗，书画磊落超隽，成为声溢都下的书画家，后投笔从戎，以军功封为运河河库道。洪原好赋诗，格调高远，文采风流，有凌铄古今之概，成为与戴震齐名的“徽中五友”。声名最著的是清同治七年(1868)状元洪钧，授翰林院修撰，督学湖北，典试陕鲁，视学江西，并于光绪十三年(1888)出使俄、德、奥、荷四国，同时毕生研究元史，著《元史译文证补》30卷。 

桂林人很重视生产生活环境的建设，早在明洪武年间即在村东扬之河上游筑 修渠，引水灌溉，引水入村，既使良田2000余亩得到滋润，又给村人带来生活用水之便，一条约一华里的水街，有近一半为平铺的青石板所覆盖，街上店铺豪门相对，街下清流潺潺，每隔一段有一处水埠，才可见水渠之真容。桂林自古来便有“竹林风鸣”、“丰 绿波”、“月夜杵声”、“木亭帆影”、“三圣砚池”、“柏树琴台“、“双塘插剑”、“望潮涌月”、“紫阁风铃”、“卧虹叠翠”、“飞瀑龙吟”、“宗祠瞻匾”、“古柏掩红”、“小圳桃花”、“养正夜读”等景点，景名优雅，令人遐思。 

歙东可供人寻踪访古之地还有竦口村，距桂林约5公里。竦口村历史比桂林村要早得多。远在公元七世纪中期，它就是古北野县的县城。据载，唐永徽四年(653)，睦州女子陈硕真率众起义，次年，在歙人蒋宝策应下攻下歙州城，并在歙东五合山(即竦口)建起大营。不久，起义被镇压，唐朝廷割歙县东置北野县，县城即置于竦口。到大历元年(766)，唐朝廷在镇压了又一次农民起义后，撤销北野县，新建绩溪县于华阳镇，一直延续至今。北野县存在于历史上亦有百余年之久，因此今日走进竦口城，仍有古城隐隐约约之遗影。它后靠花园岭，前临扬之河，左依竦坑，右为平畈，城郭略呈方形，三条街平行而建，现村后街为古衙前街，竦口小学(程氏祠堂)为古县衙所在，古县衙附近有“牢间室”、“钱粮柜”、“浴马池”等遗址，被今日村民发现的还有古城墙、古采石场、古瓷器窑等遗址。尤以前街南北两端砦门上还依稀可见“北野古邑”的石刻，足可让人追思距今一千三百年前的那段历史。此外，歙州瓷窑遗址中被发现的碗、盏、盘、壶、盅等青瓷、酱瓷器，以壁薄釉匀、晶莹锃亮更闪耀着“歙州瓷”和歙州文化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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