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戴耕玖
慈光寺西北隅是一处清静的小山窝——溪流几缕如丝如弦,清泉一汪如玉如月。翠竹青松、木兰木莲、香椿香榧的绿荫中,矗立着一座花岗岩浮屠石塔。塔上刻写着:“明赐紫开山普门禅师安公全身塔”。虽只寥寥数字,却将禅师显赫的声望、开山的功绩、高深的道行,全然昭示。
碑上的“开山”之意,是指普门禅师开发黄山的功绩显赫,虽不能说是“空前绝后”,但誉为“震古烁今”,是怎么说也不为过的。
明万历丙午(1606年)正月,普门在“黄山通”潘之恒的陪同下,进山遴选庙址,并如愿以偿地得到福阳道人转让的朱砂庵(步云亭)。得到立足之地的普门如鱼得水,“三天子都(黄山别称)遂为普门院矣(明·许鼎臣语)”。禅师改“朱砂庵”为“法海庵”,并在五年后求万历皇帝敕名为“护国慈光寺”。他以此为基地,攀天都上莲花,凿道路架桥梁,建寺庙立庵堂。仅仅用了三四年时间,就基本上完成了光明顶以南的黄山前海的开发。
更重要的是,在他的感召下,有三十多位高僧纷至沓来,结盟开发。寓安禅师开云谷,一乘大师辟狮林,慈愍法师驻西海……普门进山十年后的1616年,徐霞客初上黄山,虽然逢遇“径为雪封者两月,石级为积雪所平,一望如玉”的封山大雪,但仍然是上下自如,食宿有庙,在黄山前山后海畅游了九日。可见,在普门的努力与影响下,黄山在短短的十年里,就由径绝人稀,变成道路畅通,庵庙遍布。
碑文“赐紫”二字,说的是普门禅师怀揣郑千里的《法海全图》,只身入京,获赐甚丰,使黄山之名声震京城。
明万历庚戌(1610年),普门如有神助,一进京就遇到翰林院编修宣城人汤宾尹,之后又遇到一个名叫马进的太监。马进与普门一见如故,他说前不久曾在梦中见过法师。他安排法师住进城郊的慈明庵。此庵是专为太后祈祷福寿之所,而马进就是太后选派,专门管理这个庵庙的。有了马进这个太后身边的红人的帮持,普门又认识了炙手可热的御马监太监阎鸾、刘朝、蔡钦等。普门法师以超群的智慧,执着的追求和精湛的佛法,不仅得到了众多缙绅名流、佛门同道的金银赞助,而且名声传入大内——太后赐彩缎百余匹、帑银二百两;皇后贵妃赐紫衣五福冠、白银五十两;难得的是万历皇帝不仅敕赐“护国慈光寺”名,还捐赐佛像十二尊、帑银三百两,又将以前花数千两黄金铸造的高三四丈的七层四面千佛鎏金铁塔赐予普门供之黄山慈光寺。
要知道,得到万历皇帝朱翊钧这“无赖儿郎”(鲁迅语)的赏赐是极不容易。史料载,此人在位48年,亲政38年,后因立储之事向臣子罢工,竟有25年躲在深宫不见人面,完全不理国事。没见过他玩什么,似乎也无好色之嫌,所以历史学家只能推断他可能躺在烟榻上抽了二十多年的鸦片。他聚敛金银如山似海,在清军初起事时,他死也不肯拿钱,最后才拿出一点变黑发霉的无济于事的小零头。普门能获得这样一个心理变态的守财奴的赐赏,耗费的脑汁恐怕比那万里跋涉的汗水还要多。
关于普门禅师的开山之功,可谓功盖千秋,有口皆碑。
“筋斗踢活古今”。这是普门好友,官为国子监祭酒的汤宾尹的《普师画像赞》中一句。“筋斗”意乃“纵横捭阖,腾挪驰骋”。这句话是说普门在黄山上下纵横,驰骋峰壑,尽情发挥。自他进山后,静寂千古的黄山变得活泼活跃了,游人如织,寺庙林立,热闹非凡。
“浮丘容成,让席借筏”。这是明崇祯年间山西巡抚许鼎臣为普门所撰的墓志铭中的一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普门禅师进驻黄山后,黄山因此兴旺发达,其功德之大,已超出远古的浮丘公、容成子。现在,他们的功绩已逊色于普门,他们在黄海间乘坐的船筏,该让位给普门,让他在黄山这片云海峰岛间尽情漫游,开发弘扬。
就是普门也为自己所建的功业而引以为豪。他亲笔题写的慈光寺大殿上的门额,竟然就是“那是我的”四字。
今天看来,“那是我的”四字的含意有三层。一是此寺乃本师所创,历十数载,万苦千辛,来之不易,切记切记。二是后来诸僧均应以寺为家,视庙业为己业,须勤严守持,不得贪妄。第三层含意不明显,隐隐约约,似有此地该我所有,天意如此,佛助我也。
总之,只要研究一下普门禅师的开山功绩,一种高山仰止,神明如佛,佛临黄山的感觉,就会油然而生。
新闻推荐
11月20日,黄山市京剧票友演唱会在屯溪区鸣锣开唱,黄山市各区县的京联社、戏曲协会广大票友齐聚一堂,一展风采。马鞍山市、宣城市、铜陵市等地的众多票友应邀助兴演唱会。图为京剧票友在表演《...
宣城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宣城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