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野菊花

闲暇的午后，友人插花，拍下图片发到微信上。

花儿是从他住家后面的山上采摘回去的，新鲜野生的黄菊花、白菊花，插在竹篮里，放在木制托盘上，眼前的物象，自然排列，像一幅复古的油画，品赏中余味无穷。花的颜色穿插配搭，浓淡相宜，上疏下茂，空间感很强，吸引眼球，让人的全部思绪快速围绕花事展开。

打开图片的一刹那，我深吸一口气，好似身居山中，闻到了野菊花随风翩飞的若有若无的香味。插在竹篮里的野菊花用物语告诉我：山里的秋天颜色格外浓；山里的秋天气息格外重。向往之情，如涨潮时飞奔岸边的蓝色海水，一遍遍冲刷我的身体。

我甚至看到插花人插花时，遗落在木托盘边上的一枚枯叶，这片叶子，枯败很久了，叶体深深的黑色，望不到尽头，用手指一捻它会碎尸万段，细细的碎末摊在掌心的感觉，很是让人伤感，再碎一点，就化作尘了。枯叶的死亡和眼前的新鲜菊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死亡不是终结，再生的世界会还给你另一种无边际的灿烂，温暖你来世无意识的心。

在插好的花儿边，泡上一壶铁观音，兰花香味的茶烟在壶口、杯口跃然，从鼻头跑到心头，醉意在胸口缓缓扩展开来，不是酒后的醉意，是醉在物语的无声里。此时，遐想，穿一袭布衫儒雅之士，在方榻上合衣眯眼慢慢躺下的神情:混合香气中，他放松肢体，思维涣散，放心睡去。

漫山遍野的野菊花，曾经装饰过我房间里的木头窗户，穿透木头窗户的美好、忧伤的时光，都有它的陪伴，它朴实地存在我的生命里，花开花落，无声无息，香气早已根植于我的记忆深处。

撩开门帘的一角，野菊花端庄地盛开在竹篮里；昨日重现，扯出内心深处珍藏的情。

（选自十八巷论坛之宣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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