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玉麦疙篼

□正木（雅安）

我们这里的乡坝头将玉米叫做玉麦，玉米的根茎叫做玉麦疙篼。

玉麦疙篼在当时是可以拾回家的，因为除了玉麦疙篼外的一切都是集体的。在贫瘠的农村，它是一种补充的燃料，常常用来烧水、做饭或在冬天里烤烤火。

农村的同学扯玉麦疙篼是被父母逼着去的，我却是主动申请与他们一起去的。去登山，去体验劳动生活，心里充满了期待。

出县城不到两公里，到了王家山下。我们一行5人开始爬山，山下附近的玉麦疙篼早就被扯完了，现在只有半山腰以上才有。

我们沿着蜿蜒的小道慢慢向上走去，小道两旁长了很多不知名的小花，黄色的，白色的。我一会儿紧跑两步去采花，一会儿又跳到地里逮蚂蚱，没爬到30米就累得气喘吁吁走不动了。

坐下休息时，同学告诉我，爬山也是技术活，爬山时要平心静气，一步一步踏实了走，保持匀速，才不累，行走速度也快。我细心体会，还真是这样。

来到半山腰，放眼望去，山坡上一大片玉麦疙篼。从下往上看，一行一行地排列得整整齐齐，像等待检阅的士兵，傲然挺立。

放下背篼，准备开始扯疙篼。我走到地里，面朝山坡下，背对山坡，弯腰，双手握住玉麦疙篼的茎，使出全身力气往上扯，咬紧牙关，满脸通红，可它依然不动。

我才注意看旁边的同学是怎么扯的。他们先抬腿一脚，将疙篼踢翻在地，然后弯腰，用手左摇右晃，前推后拉，轻松一扯，疙篼就出来了。

我看得都呆了，这哪里是在扯疙篼，分明是在练武，套路清晰还极具韵律，真是美的享受。

我活学活用，享受着扯玉麦疙篼的快乐和满足。汗水打湿了衣服，脸也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玉麦疙篼也越堆越多。

乐极生悲，我一不小心，被疙篼划破了手指，鲜血淋漓，吓得我脸色苍白，话都说不清楚。

同学让我用手捏住被划伤手指的指根，减缓血液流出的速度，又到地里寻找一种叫苦蒿的野草，用手揉搓成糊状，敷在我手指的伤口上。火辣辣的伤口顿时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血也止住了。

太阳快下山了，我们背着满满的玉麦疙篼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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