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须尽欢

□冯作华

人生不长,人生不短。

到一定年龄,一些人、物、事,总是在不经意间回荡在脑际,有模糊的,更有清晰的,犹如发生在昨天一般。

去延安这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老想写写,但总被杂事所扰。为了督促自己,就把延安之行的照片放在书桌案头,目的是提醒自己,要及时完成“任务”。

庚子年的春节,与众不同——新冠肺炎疫情,让大家宅居禁足。这对于我来说,好像是老天爷故意安排的一大段时光。没有了往年春节的迎来送往,也没有了餐桌上的觥筹交错……

静思,提笔,再放笔。案头的茗茶溢出一缕清香之气。太平时序里的韶光,似乎正以平静迟缓的步伐慢慢消失。

人之所以旅行,不是为了抵达目的地,而是享受旅途中的各种乐趣。在我看来,旅途是情感的释放,更是心灵的修行。不论是欣赏美景,愉悦感官,或是增长见闻,充盈心灵,只要有一颗善于观察与发现的心,行走于其间的旅者都可以多彩多姿,每趟旅行都能收获良多。

延安之行中,安塞腰鼓是我最大的收获。

旅行中的“命题作文”是不能免的:宝塔山、枣园、延安革命纪念馆和延安市街景,最后来到了杨家岭中央大礼堂的广场上。

在这里邂逅了四男一女的安塞腰鼓队员。四位男爷们每人头上系一条白羊肚手巾,上身羊皮袄外套着彩色演出服,女士则穿一身镶着绿边的丝绒紫红色套装,每人腰间用红绸子绑着一面小鼓,年龄都在50岁左右,憨厚朴实的脸上沟沟道道,写满了历经的岁月风霜。一打听,原来他们是安塞农民,趁春节农闲假期来城里为游客表演,赚点钱补贴家用。

没有繁缛的环节,表演开始:击鼓、步伐、表情、韵律、节奏毫不含糊,无可挑剔。挥槌的狠劲,转身的猛劲,踢腿的蛮劲,跳跃的虎劲,全身使出的牛劲,看了叫人带劲。尤其是跑、跳、扭、转、蹬、闪、跺、摇、跨、昂、跃,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欢乐的心情从鼓点上迸发出来,欢快的样子挂在他们脸上,欢畅的氛围感染着现场的每一位“观众”。

我是个好热闹的人。看到这里,心里激动,手脚“痒痒”。

跟他们商量,可否和他们一起“表演”,感受一下安塞腰鼓的激情和韵味。对方点头应允。于是,我就上去跟他们合影,从摆姿势到挂上腰鼓,头上系上白毛巾,叫外孙女逸如也一起披挂上阵。尽管我们祖孙俩装扮业余,但自我感觉良好。动作不标准不要紧,节奏不顺畅不要紧,鼓点不着调不要紧,步伐不统一不要紧,心情好最要紧。

把偶遇的惊喜融入生命,融入生活,融入生世。

人老是谁都不能阻挡的,但是老有少心的潇洒是可以自主把握的。心老了,那你就真老了。慢慢变老的进程中,“余生须尽欢”是最好的心态,最好的心情,最好的岁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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