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六一”,我十三岁,在烟台西郊凤凰台的一所普通的小学里读五年级,学校名为“东方红小学”。
那是一个充满动荡与狂热的年代,“文革”已近尾声,学马列、学毛选,“反两霸”,“反潮流”,反击右倾翻案风;上工厂,下农村,写大字报,唱样板戏、参加义务劳动,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我们是祖国的花朵,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
那时候,我们戴红领巾,不叫少先队员,而叫“红小兵”,我还有个袖标,红底黄字,但我一次没有戴过。我们没有批斗过老师,没有打砸抢,但说过言不由衷、懵懂无知的话,仅此而已。在那样一个时代,我们的“六一”被打上了强烈的时代烙印。
白上衣、蓝裤子、白球鞋,这是我们的节日盛装。记得球鞋穿得旧了,不白了,就去供销社买袋“白鞋粉”,用刷子沾上水刷匀。家境贫寒的学生,连白鞋粉也买不起,只好用粉笔代替了。于是,“六一”前的那几天,老师老是纳闷粉笔为什么用得这么快。
按照惯例,领导讲话,老师讲话,学生讲话。节目永远离不开样板戏,再不就是“红小兵,斗志昂,拿起铁笔做刀枪”之类的对口词,我们听得够够的。那天,我被赶鸭子上架,唱了一首《沙家浜》选段《朝霞映在阳澄湖上》。那是我到目前为止唯一一次登台演出,颇有纪念意义,可惜没留下照片。后来喜滋滋地询问同学我唱得怎么样,他们竟然异口同声:“唱些屎吗?”我至今不好唱歌,与当年巨受打击有太大的关系。
节目完后,我们还玩了“抓特务”的游戏。西郊有两座山,学名“乳子山”,我们叫“奶头山”。就在那两座山上,提前藏有“特务”安放的“情报”,找到了有奖。结果,我深入“虎穴”,走得太远,远离了大部队,以至节目的高潮部分不是找情报,而是找我了。想想吧,人山人海,红旗招展,同声呼唤一个名字,那是相当地壮观。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吃了两个大馒头。我妈心疼地说:“这‘六一\’过的,看把我儿累的!”
刘海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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