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裁缝　做衣裳, □张善文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烟台市民兴起一股学裁缝热。穿一身自己亲手做的衣服，俨成一种时尚。我这个大老爷们也拈起针线，学起了剪裁缝纫。

我最先学会的是制作“一剪裁”衬裤。为练手，我利用工厂里的废透明塑料布，照葫芦画瓢制作了一条“制服裤子”，穿上它在车间工作，由于内热外冷，捂得塑料裤子里面全是水珠。结果干起活来一不小心，裤裆全扒缝了，引得同事们一片笑声。

1972年，我花4元钱扯了一块蓝色咔叽布面料，剪裁缝纫了一条制服裤子。这是我自力更生做的第一条裤子呀！怕算错尺寸，我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检查了足有几十遍，光剪裁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上世纪70年代，人们的着装除了灰色就是蓝色。绿军装和海军蓝、海军灰的军便服是当时的时髦。我应二嫂之请，为她做了一件海军蓝军便服。前后身缝好，镶上衣领，就剩镶袖子了。心想套在我身上看看尺寸如何？结果，急出一身冷汗：衣服瘦得两边合不上身。因为嫂子个子比我高，我怀疑自己裁错了尺寸，直奔哥哥家，让二嫂一试，嘿！一场虚惊，还真合身。衣服做好后，身材高挑的二嫂穿上后显得英姿飒爽，光彩照人。

自己跑缝纫机做衣服，难免跑坏了拆、拆掉再缝、缝好又拆，没有点耐性还真不行。有次给两个小侄女做条绒裤子，剪裁时用的是套裁法，可又忽略了条绒布的特性有顺丝和逆丝之分，剪好料一检查，裤子前后片色光对不上。无奈只好另扯了一块条绒布补裁。两条条绒裤子像玩魔术似的变成了四条裤子。适逢春节，就当作我送给两位小侄女的节日礼物吧！

和妻子谈恋爱时，我给她做了一件蓝底白花的制服身便服领上衣，穿上后神采奕奕，风韵尽显，她高兴得像个孩子，特别喜欢。以后每逢春节，我总会给她做一件制服身便服领上衣，这种款式成了她多年的偏爱。

儿子出生后，妻子却啥也没准备好。这下，我的裁缝手艺可有了用武之地。小绒布内衣两种款式各做了两件，棉衣棉裤连做了两套，小棉裤还是连脚的。虽然忙碌劳累，心中却是格外高兴。儿子稍大一点，我会在给他做的小裤子上，用白色或其他颜色的碎布拼上一只小鹿或小狗，用黑线缝上眼睛，锁上边，小裤子顿时变得灵动而可爱。

凡是做衣服的事，不管是家人，还是亲戚、朋友、同事，只要用得着我，我从不推辞。衬衣、裤子、上衣甚至棉衣，我都替别人做过。有几年除夕之夜，我还在赶做衣服。能为别人做点事，我觉得是一种人生的幸福。

改革开放的大潮荡涤了以往的封闭、刻板和单调，世界变得五彩缤纷起来。进入上世纪80年代，“开刀服”、斜插肩、一步裙、西服裙、百褶裙、连衣裙、旗袍裙等各种款式的服装轮番流行，竞相争艳。有时，我会给妻子精心做上一件旗袍裙或八片连衣裙，欣赏妻子轻裹衣裙的风采。剪裁缝纫的乐趣，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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