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动
李劼人于上世纪40年代曾在《四川时报》开设谈饮食的专栏文章,名为《中国人之衣食》,说到番茄广植于成都平原不过二三十年,如此算来,番茄虽然在万历年间便由海上丝绸之路漂洋过海来到中国,但其以“果蔬”之态与川人相依不过百岁光阴。至于宜宾李庄等地的番茄,有传还是“同济迁川”时梁思成等人带过来的。
番茄好吃。但百年间,大城市周边番茄已渐渐丧失了“番茄味”。大棚种植、农药催化的番茄,连太阳公公都没见识过,吃在嘴里有股垂丧气。只有自家种植的番茄,粉白嫩红,饱满水灵,那不均匀的个头和颜色,一看便是在肥沃的泥土中沐浴阳光、享受清风、惠泽于细雨的。那味道,清新的甜、自然的酸,风啊雨啊土啊随着它在口腔里绽放,吃了就有一肚子的爽咧。
小时候,我和姐姐入夏的解暑物便是冰镇糖番茄。早上,母亲将番茄切薄片,细细撒上一层糖,便将其放入冰箱。到了晚上我和姐姐一头汗水放学回来,直奔冰箱,大半番茄已经在糖的催化下变成可红色汁液,这汁水且舍不得喝,先将成型的茄片小心翼翼放进嘴里,舌头接触到那抹甜,整个胃肠都微笑了。吃完了茄片再喝汁水,夏日黄昏便完满了。
陕西的菜铺子里,多见绿西红柿。青碧挺实的,像健康朴拙的关中少女。绿西红柿只有一种做法,便是和青椒炒在一起,极其爽口下饭。我与人说,我的家乡没有这种番茄品种,人家便笑,说,绿西红柿便是没成熟的西红柿,西红柿的少年期。但我对本地人的说法不太确信,因为据说没成熟的绿番茄是有毒的,番茄中有一个特殊品种,叫“绿宝石”,天生碧绿,这才是能食用的。
番茄的做法太多,西红柿炒蛋、番茄炖牛腩、番茄炖鲫鱼等都是其中经典。夏天了,想吃得清淡,便来个番茄炒花菜。做法简单味道美。花菜在烧开的淡盐水里焯下备用。番茄切小丁。锅内少许油,将番茄炒成酱汁了,再下花菜朵,翻炒均匀后盖盖焖煮两分钟,以盐和少许胡椒粉、几粒白糖调味即可。
酒店自助餐里,常见美式番茄黄豆,营养美味,做法也是简单的。干黄豆提前一晚泡好。锅内下少许橄榄油,将两个鲜番茄炒成酱,再加入番茄酱翻炒,入净水与黄豆,小火焖煮一个小时至黄豆酥软,以盐调味便可。
当年李劼人为了反抗当时四川军阀对学界的专制统治,愤然从成都大学辞职,开了面馆“小雅”。小雅的面点中有道番茄撕耳面,可见李劼人对番茄之爱。至于“耳面”,我猜测便是陕西的一种面食“猫耳朵”了。若说做法,我猜测如下:面粉入盆,加凉水搅拌成絮片,揉成光滑的面团。搭块湿纱布,醒面二十分钟。锅入少许油,爆香姜葱蒜粒,炒香番茄块,而后注入开水。将面揉长条,切成小剂子,用手将剂子压成猫耳朵状,下入番茄汤中,待面浮起后,以盐、胡椒粉调味。是否如此,大概《死水微澜》里能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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