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新不想把泪水再留给那无尽的黑夜不想把家再变成电话

□侯新

不想把泪水再留给那无尽的黑夜,不想把家再变成电话里慈祥的叮嘱。岁末的寒风把思念堆积成一个越来越大的雪球,终于在午后的阳光下轰然崩塌。再遥远,再艰辛的路程也阻挡不住回家的心。回家,只想回家。

简单的行囊,匆匆的脚步,急切的心情,渐渐模糊的城市和渐渐明亮的故乡。昏暗的车厢,沉沉的夜色,茫茫的群山,家就沉睡在山的那边,一个洒满阳光的地方。崎岖的小路,像一根细细的丝线,把游子的心紧紧的栓牢。小小的山村,古朴的茅屋,故乡的容颜清晰的镌刻在心灵的深处。

不知道村头的小溪,是否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清澈,小小的浪花和着童年的快乐,想必早被冰封成晶莹的记忆,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只有在明亮的月色下,才会流淌出那纯真无邪的笑声。路边的那颗小树,是否还健康的活着,用小刀刻在树干的名字,应该被岁月凝结成一道褐色的疤痕,他们相互守望,共同苍老。

村里的道路一定是干干净净的,被雨水冲出的坑洼早就被乡亲们用煤灰铺平。那扇破旧的宅门一定被油漆的黝黑发亮,土坯的老宅也会被父亲粉刷成新房的模样,院子一定也是整洁有序,用水洒扫后,即使再大的风,也杨不起半点灰尘。梧桐树上也许那孤零零的鸟巢还是静静的等待着远方的儿女。

村头的路口,母亲不知道多少次张望,颤颤的身躯总是伴着失望而归,长长的背影里写满了无奈和悲伤。我知道准备好的美食,早就挂在房梁上的篮子里,糖果、甜点,蜜枣每一样都是儿时的最爱。屋里的被褥不知道晒了多少遍,满满的都是母亲和阳光的味道,还有那一件件新衣也一定整齐地摆放在床前。

袅袅的炊烟,升腾在落日的余晖中,简单的饭菜,烫好的老酒端上,一口酒,一袋烟,时光就这样悄悄的把父母慢慢地变老,头发白了,眼睛花了,牙也掉了,只剩下满脸的皱纹。再也看不到他们年轻的模样,只有浑浊的目光里依旧涌动着那份慈爱。

而今天,桌上的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他们谁也没有吃,一个趴在窗前不停地张望,一个还是吧嗒吧嗒地抽着劣质的烟卷,昏暗的灯光里,充满了焦急和不安。猛然掐灭手中的香烟,急匆匆地拿着手电筒,一前一后冲出屋门,想用微弱的灯光为我照亮回家的路。

我知道,红红的春联,大写的福字,早就写好放在正屋的方桌上,只等着我回家的时候和父母一起张贴,那一串串喜庆的鞭炮也早就放在窗前的阳光里,只等那只红烛,轻轻地将它点燃,让清脆响亮的幸福弥漫夜空。我知道家就在那里,温暖就在那里,幸福就在那里。

不知道还有多少期待,让我们心碎,不知道有多少煎熬,让我们流泪。那微弱的灯光,是永远传承的血脉亲情,回家,只想在爆竹声中,再感受一下那亲切的乳名,只想万家团圆的时候,能够在父母身边,把一切的思念和祝福都化成那轻声的问候句“爸,妈,过年好”。

侯新:市青年作家协会会员,周村作家协会会员,喜欢文字,喜欢文字给我的那份安静,那份淡然,那份勇气。作品散见于《淄博晚报》《淄博财经新报》,以及各文学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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