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宝明白他请这俩女人吃饭主要是因为今年作海哥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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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大宝明白,他请这俩女人吃饭,主要是因为今年作海哥替自己去支边,水灾那年孙茂才为救自己死了,他觉得欠这两个女人的太多了。吃顿饭不足以解决什么,也不能说明什么,算是愧疚,还是安慰?连孙大宝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年12月初,县里调整干部,龙凤公社党委书记李剑锋调到县政府担任农委主任,公社主任宋家骏接任了党委书记。新任公社主任是从县直部门派下来的,名叫陈晓亮,原任县计委副主任。

这个月中旬,公社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全公社36个大队的党支部书记都参加了会议。宋家骏书记在会上说:“淄博市孤岛县是渤海油田重地,今年的一场大暴雨,肆虐横流,将境内的广水河堤岸冲颓,河道淤塞,致使大水淹没油田,井架倾斜,输油管冲坏,采油、钻井都受到了很大损失。因此,广水河的疏浚和开宽落深工程迫在眉睫。根据滨海市人民政府的决定,这个艰巨的任务落在了会城县人民的肩上。咱们龙凤公社地处会城湖区,祖祖辈辈有着根治湖区、河道的经验,所以治理广水河的主战工地,县政府让我们打头阵,出工1500人。公社研究将1500人分到36个村,编为三个工程队。这是我们有史以来第一次参加大规模的水利建设大会战,广大干部和社员必须干出个好样来,给咱公社争光。”

根据各大队的劳力情况,龙湾大队要组织一个500人的出夫队伍。那时候,渤北平原的许多地市统一组织各个县里的民工去修筑河流堤坝叫做出夫,出夫是生产队每个男青壮劳动力应尽的义务,一般以一个公社和一个大队为单位派出人到离家几百里外的县里去参加修筑河坝的工程,自带口粮,住工棚,早晨统一出工,晚上统一收工。干满天数完成任务,保证工程质量验收合格的就可以提前回家。经常是在外面一干就是二十几天,或者一个月以上。

回到村里,龙湾大队党支部书记、大队长孙作祥马上召开了所属16个生产队的队长会议。

孙作祥向大家传达了公社召开的会议精神后,生产队长们对出夫这事有些反感。有的说:“咱还吃不饱,出去捣鼓啥?”有的说:“劳力都派出去,队里的庄稼咋种?”还有的说:“出去干不咋地,得多分点工钱!”

孙作祥看着大家的冷态度,不紧不慢地说:“甭管大家说什么,这次出夫任务艰巨,我们大队的工程队决不能落后于兄弟单位,特别是咱公社的另外那两支队伍。争了先进,县里还有奖励!”说到这里的时候,孙作祥停了停看了孙学国一眼,说:“学国叔,您说说咋干?”

孙学国还是老习惯,不管人多人少,还是大会小会,都是先点上烟,烟还是喜欢的老牌子,六分五的葵花烟。虽然年纪一大把,但绝对还是遇事向前冲的主儿。他说:“上头安排的出夫任务急,大家说些别的也没用。我看,这次出夫就由我们5队挑头,500人我们出100人,这总可以了吧!”

孙老头的表态,给大家一个解脱,都使劲地吆喝:“好,有5队带头,没问题!”

孙作祥看大家来了劲,接着说:“这次出夫5队出100人,你们15个队每个队也就二三十人,这总可以了吧!大家尽快分头安排,春节前定好出夫的社员,节后听通知出发。没事的话,散会!”

散会后,孙学国刚迈出大队办公室的门槛,就被孙作祥喊住了。

“学国叔,您等一下,咱爷俩还有事商量商量!”

“还商量个啥,我都出100个劳力了,还不中!”

“您不替我说话替我扛着那还行,咱爷俩谁跟谁呀!您为人为到底,送人送到家,既然挑头,那您就连这次出夫的工程队队长一块接手算了!”

“不行不行,大侄子哎,我已经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你还逼我?”

“你不知道啊,咱这16个生产队的队长,数您经验多,威信也高。再说,我这经常开会,大队里一摊子事也走不开,不然的话,我会去的。这么多人,我琢磨着您肯定管得了,别人我看邪乎。您可不能撂挑子,让我难堪啊?”

“你既然把我逼成这样,还有什么好说的,甩开膀子干呗,怕他个鸟啊!”

就这样,年近七十的孙老头成了会城县治理广水河一个出夫的队长。

孙学国从大队出来没有回家,直接来到了副队长孙学勤家,他明白,自己在大队当着所有生产队长的面吹了牛,说了大话,事先没和孙学勤爷俩商量,也不知怪自己不!

对于这次出夫,孙学勤、孙大宝爷俩没有责怪孙学国让队里多出劳力,只是说他不能这么利索地接了工程队队长这个累人的苦差事,责任很大不说,孤岛县那里冷冷哈哈的,担心孙老头去了受不了。

孙学勤说:“你这老哥唉,孤岛那是啥地方啊,你不要命了。要不,你跟大队说说,我替你去!”

“您兄弟俩都不能去,我去吧!”孙大宝坐不住了。

“别争了。这样吧,队里的生产生活、盖屋打墙的,离不开你,你就别去了。出夫不就两个月吗,又不是难事,我和你爹一块去就行!”孙学国对大宝说。

孙大宝拗不过队长孙学国。孙学国的想法也不无道理,他主要是担心一个500口子壮劳力的工程队大宝年轻管不了,耽误了工期不好交代。再说,这些年大宝在生产队已经顺手了,毕竟队里的庄稼和砖窑厂也都很重要。爷仨鼓捣到中午的饭点,才总算定下事。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八,办年货的社员们把龙湾村的马路上挤得热热闹闹,国营的供销社和副食店都在店门口支块木板当街卖。孙学勤也挤在人群里,他是过年给三个孙子来买玩具的。添个新玩具是办年货的家长们的小秘密,孙学勤挑来拣去,盘算着买什么最划算。孙学勤对孙子们格外上心,给大孙子援蒙买了一个小攒钱罐和一把木枪,给二孙子丰收买了个小鼓和空竹,给三孙子胜天买了一个粗布料胖娃娃,临走前,还没忘了给大孙子援蒙买鞭炮。“穿新衣,放花炮”,春节更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在孙大宝家,平时的衣服都是老大穿小了老二穿,过年了,侯秀玉省吃俭用想办法给每个孩子做了身新衣裳。

连载

□巩本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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