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同学、恋人,毕业后同在一家企业工作,先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进入公安系统,并成婚。本是一段圆满故事,却不料因工作繁忙,夫妻难相聚。尔后,丈夫擢升派出所副所长,却在“一标三实”采集工作中不慎摔伤,继发脊髓空洞症。本是金玉良缘,却遭变故,看小两口如何面对……
□ 实习记者 李小凤 /文 刘云涛/图
“这个病,现在不好治。” 医生看了化验报告后,向一旁的实习生说。2014年1月20日,在华西医院候了一天的解谦、黄阁夫妇,等来的却是无法治愈的噩耗,普通人闻所未闻的医学名词——脊髓空洞。
“会死吗?”“不会,但腿会慢慢恶化,从一瘸一拐到瘫痪。”在听了医生“宣判”后,解谦回到了车里,悲不堪言地合住了眼,眼皮痉挛似的弹动着,眼角流出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落泪,黄阁深知丈夫一向要强,只好故作坚强,颗泪未滴,以嬉笑的方式不断宽慰他。
从同窗到同事再到生活在一起,多年来,因公务缠身聚少离多,家庭遭遇突变,解谦和黄阁勇于承受,从并肩作战到携手相伴,用伉俪情深装饰着这个“双警家庭”的相携人生路。
A 有一种距离——
同城同家难相见 小簟轻衾各自寒
黄阁和解谦是高中同学,2008年、2009年,谈恋爱的两人相继考入公安系统,后于2010年结为夫妇。黄阁一直在宝台路派出所工作,解谦则从普通民警干起,因工作踏实升为滨河路派出所副所长,而后因伤调出一线,到雁江区公安分局法制大队任副大队长。
2013年3月,解谦接任滨河派出所副所长一职,同年5月,全省的“一标三实”基础信息采集工作全面展开,资阳是试点城市,而解谦所在的滨河派出所所在辖区地处主城区,面积约10万平方公里,辖8个社区、62条街路巷,常住人口7万余人,辖区内商业门店多,人口流动量大。在接任副所长不到两个月后,解谦就在工作中遇到了从警4年来横亘在他面前最严峻的峭壁。信息采集前期,面对入户难、资源少、经验少、标准地址不规范、警力匮乏等诸多问题,解谦带着社区民警打“时间战”。不敢有丝毫懈怠,平均每天工作12个小时以上,周六、周日也从不休息,民警都笑称,“我们派出所有个12×7工作的全天候副所长。”
“我们双方父母都去世了,工作忙,生了孩子没时间照顾。”看着周围朋友都将二孩提上日程,因为工作繁忙,解谦夫妻俩却迟迟没要孩子。
B 有一种理解——
披甲上阵夫妻档
夫妻俩都在派出所工作,两人在时间上难有契合点。很多时候,黄阁睡了,解谦才回来,而等到黄阁上班,解谦则还在睡梦中。对此,黄阁也鲜有微词,因为一路走来,从普通人变成了警察,她支持并理解丈夫的工作。
C 有一种责任——
谢你不弃 我便不倒
“病刚刚确诊时,他每天沉默不语,我只能每天想着逗他笑,帮他走出来。”黄阁说:“作为妻子,我羡慕生活有规律的家庭,依靠丈夫的臂膀生活。这些我都不奢求,只希望他工作生活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2014年,“一标三实”的基础信息采集工作进入紧锣密鼓的状态,为了能采集到更多的有效信息,解谦总是亲自带队辗转于各个社区“扫楼”,在1月初某个雨夜,解谦在凤岭社区采集信息,随身的电筒已经耗尽电量,为了不耽误明天的工作,解谦依旧摸黑继续采集,结果因为雨后路滑,加之抄近路走小道,他不慎摔倒在地,后颈部和背部受伤。
“当时的确很疼,但以为是外部擦伤,仗着自己年轻,便未在意,加上信息采集的任务需每日推进,便没有去医院诊疗。”但,哪料这一摔就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受伤后,解谦想着“小小”摔伤会自行痊愈,仍然带伤坚持在岗位上。岂料,不到半月,他的同事便察觉到解谦走路开始一瘸一拐,并提醒他是否是因前段时间的摔伤导致。在多人劝说下,解谦才终于肯挤出时间让黄阁陪他去医院作检查。
“这个病,现在没得治。” 华西医院教授的判断,以及闻所未闻的医学名词——脊髓空洞,如晴天霹雳。
“会死吗?”
“不会,但腿的情况会慢慢恶化,从一拐一拐到最后瘫痪。”
在听了医生“宣判”后,解谦径直回到车里,又直直朝后倒在靠背上,合上眼睛,眼皮痉挛似的弹动着,眼角流出泪珠……
老公确诊后所表现出来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神情,黄阁都铭记于心,那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落泪,但那时的黄阁尤为坚强,颗泪未滴,以嬉笑的方式不断宽慰着解谦,“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
“他都那样了,我若像平常女子那般,这个家也就垮了。” 黄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中那分坚定让记者油然起敬。
“最初的那段时间,他白天还是照常上班,但是回到家来便一句话也不说,怎么逗他都不笑。”面对着丈夫的凝然不语,黄阁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解谦回忆刚生病的日子,也是沉重和伤感。他告诉记者自己当时总这样想:结婚以来,自己没有带给黄阁承诺过的幸福生活,反过来,她照顾自己更多更细,现在自己还落下残疾。看着黄阁回家围着他忙前忙后,解谦既心疼又心酸,变得沉默不语。
派出所依旧繁忙的工作加上黄阁每天各种逗他开心,渐渐冲淡了解谦的顾虑,让心中阴郁的云翳消散了廓清了。
“医生告诉我死不了,最坏的打算是坐轮椅,我得继续工作生活,最感谢的还是爱人的不离不弃。”在回忆起那段跌下又重新站起来的经历,解谦的眼神有一缕傲气,不是盛气凌人的流溢外露,而是作为坚强的底气支撑主宰着那双眸子。
D 有一种简单——
在平凡重复中创造价值
2015年7月,解谦所在单位考虑到他因公负伤,只能跛行,不便继续在一线工作,便将其调到雁江区公安局法治大队担任副队长一职。
虽然没能在一线冲锋陷阵,可在新的工作岗位,解谦仍坚持学习,刻苦钻研相关法律知识,希望为一线同志提供执法最规范的凭证。
在去年年末, 雁江区公安机关破获的“重庆时时彩”在雁城非法开设外围赌盘一案中,最初办案民警定性为“非法经营罪”,经过解谦和执法大队的同事查阅资料,不断钻研深查,终于从涉赌账户中,查处9万多元资金,构成“开设赌场罪”立案,经营者因涉嫌“开设赌场罪”被刑拘。
“我明白了,即使不能回归一线打拼,仅能在平凡重复的坚守中创造价值,那也是一种幸福。”回忆过去,今天的解谦已变得从容和坦然。
谈及将来,他告诉记者:“如果哪天科学进步,脊髓空洞症能痊愈了,我还想申请重回派出所,回到一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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