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到这里,是前年的元旦假期,和这次一样,那次的天气也很好。我们走到青弋江大桥上,津津有味地啃嚼着在老街上买来的甘蔗,那般甜蜜的滋味至今回味起来犹在舌尖。人生一路走过来,很多场景都会成为不可复制的孤本,譬如这次,我们就没有见着上次那个推着板车卖甘蔗的老人。
源起于黄山北麓的碧水,流到这里,已经辗转迂回了好几百里,式微了很多。听当地人说,是因为1983年的大水,把老街上的好些人家都淹了,于是,大水退下之后,从此于两岸就增添了些许支流。让人欣慰的是,那一江长水,却是初心不变,出红尘而不染,一如原始的洁净。那洁净分明地写在水的色泽里。那是一种怎样的色泽呢?我于黄龙之巅见过,我于九寨沟深潭见过,我年少时于中院村老家见过,你说是湖蓝色也好,你说是瓦蓝色也好,总之那样的一湾长水,是让人想立刻走过去合手捧起一捧来含进嘴里的。
在弋江古镇这里,时光从容地打了一个结,一头连着旧时光,一头连着新时代。
一家家店铺里琳琅满目摆放着的,那些腰篮,那些鸡罩,那些竹筐,那些竹椅,都是我所熟悉以及倍感亲切的。
旧时光的底色,是老街,是古意,是苍凉,是沧桑,是苔痕上阶绿,是斑驳的墙壁,是久远的青砖,是鱼鳞一样的老瓦,是镂空雕花的门窗,是木质的楼梯板制的房顶,是曾经把我深深接纳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渐渐走远了的件件桩桩。那些旧时光,那些被旧时光磨光甚至磨蚀了的件件桩桩,都是那样妥帖安静的美好。这样的感觉,来得很微妙,你说是怦然心动也好,你或者干脆说是喜欢也很好。
老街的拐角处,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售电影票的小小铁栅栏窗户还以旧时代的容颜暗哑在那一方水泥墙壁上。记得当年我在汤沟中学读初中时,镇上的那家电影院也有着同样的一个小小窗口,犹记得边上卖油条糍粑花卷的小摊点,犹记得常常陪着父亲去街上买菜,犹记得偶尔会去吃一碗醇香可口的薄皮馄饨,更深的记忆是我在摊点上吃馄饨时,父亲去新华书店,他清越如一竿翠竹的身影,在青石条以及圆润石子铺就的路面上,踽踽独行,渐行渐远……
那些渐渐迷失在视线尽头的记忆,有着淡淡的忧伤,但我是这样的迷恋和喜欢。说到喜欢,不妨延伸开来。这是一种很缠人的情感,让人的心顷刻间低伏下去,却让人的眼睛连带着身体刹那间立将起来。眼睛的立,可以让眼神射出去,身体的立,可以让身子冲出去,那几乎都是于下意识之间完成的,接近于条件反射,由不得去多思多想,那是征服,是关于征服的表达,其实,也是被征服——不由自主的,心甘情愿的,渐至一往情深的。
成群的水鸟如入无人之境,忽而凌空飞翔,忽而入江剪水。江边的跳板上,好些个妇女蹲下身子汰衣洗被。总是听人说,弋江河水清又清,姑娘嫂子分不清。这话,自打我踏上弋江镇的那片土地就信服了。
贴江而行的沿河路,一处老宅的门口纵向矗立的界碑上,镌刻着“江西会馆”四个大字,曾经的那些年里,这所房子里上演过怎样的一些故事?如果说我们可以张开想象的翅膀尽情地去想象,终究,也不过是盲人摸象。在汤篷街石头路上,“汤篷”二字勾起我们一行人无边的想象,大家边走边讨论着,此街与铁画鼻祖的汤鹏之间可有什么渊源?新星绸布庄,紧闭的大门板上落满了青苔,尽管如此,我们仍可依稀想象到这里当年旗幡招展、一派生意兴隆的盎然景象。有一间诊所还挂着老式的牌子,老式的牌子是从旧时光里趟过来的。与那户鱼鳞瓦片房子相接的墙壁瓷砖上写着“福旺财旺运气旺 家兴人兴事业兴”,似乎俗不可耐,却又是这样的深入人心,这副楹联真的让人心生欢喜,并且乐意深情地接纳怀中。
这里是老街旧肆,这里也是田园风光。
那棵古树,是冬青,它扎根于镇文化站的庭院里,树身从下半部开始分叉,据说已有200年树龄。一直生活于此的詹承烔先生说,我们都老了,这棵冬青还正年轻。晚唐诗人杜牧留给老街的不朽诗作“九华山路云遮寺,清弋江村柳拂桥”,柳拂桥,这三个字被走出青弋江的游子王启华先生拿来作了笔名,不知道羡煞了多少骚客文人。
放眼望去,弋江老街却依然风清云淡,任世事浮沉,笑看风月,波澜无惊。老街尽头的一家小店里,挂着当下流行的各色女装,店主在热情地招揽着顾客,那是一个面容姣好穿着时尚的女子,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旧时光与新时代在这里交相辉映。再走几步,那边便是灯红酒绿、市声如潮了。
子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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