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羌笛传承第一人

无论春节北川巴拿恰非遗展示，还是大型原生态歌舞《禹羌部落》的精彩演出，羌笛传承人黄锦河的表演都十分引人注目。众所周知，羌笛这一古老独特的西羌文化技艺在北川羌族自治县已经失传百年，如今，能够熟练吹奏羌笛这种民族乐器的羌族后人已少得可怜。为什么北川羌笛会在失传多年后，而年仅23岁的黄锦河成为唯一传承人，并让它大放光彩？

家喻户晓的羌笛

“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唐代著名边塞诗人王之涣的《凉州词》，道出了羌民生活的悲壮与凄凉，也使羌笛这一古老的羌族器乐家喻户晓。

羌笛是羌族的传统乐器，至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主要流传于四川羌族地区。羌笛由两个簧片和两根笛管连接而成，双管并排用线缠绕连结在一起，也被称为羌管，竖着吹奏，两管发出同样的音高，音色清脆高亢，并带有悲凉之感。

关于羌笛的产生已无从考证，家住北川青片乡的母广元大爷可以说是羌族民俗的活教材，对于羌笛的来源，母大爷认为，先秦时期，古羌人就发明了羌笛。而23岁的北川羌笛传承人黄锦河则从偷师学艺开始，从一个“火夫”成为家喻户晓的北川唯一羌笛传承人。

代代传承曲调悲壮

根据史料记载，羌族是游牧民族，孤独的放牧人在草原上放牧时，无聊而寂寞，便在鸟腿骨、羊腿骨上钻眼吹奏，当作策马的马鞭，这就是最初的羌笛，羌笛又名“马鞭”、“抓”或“吹鞭”。随后，羌笛就代代传承下来。

西汉以前，羌笛只有四个音孔，到公元前1世纪发展为五个音孔。近代以来发展成为六声阶的双管竖笛，改用油竹制成，状如方筷，长约13—20厘米，小指般粗细，笛为两管并列，以细线捆扎，竹簧插入两管之一端，竖吹。羌笛一般都是独奏，音色柔和纤细，悠扬而婉转。

因羌笛结构特殊，加之生活在黄河源头西北高原游牧生活的凄苦，吹出的乐曲悲壮而哀怨，但音调悠扬，为羌人所喜爱。到后来，西夏王朝灭亡时，凄婉的羌笛又吹出了历史的悲壮。

千年羌笛为何百年无传承

两根笛管、两截短短的哨簧，六孔七个音节，简单的羌笛承载了羌民族从草原到高山的漫长历史记忆。不过，这个看似简单的传统乐器，它的制作工艺与演奏技艺相继在北川羌族地区失传。

羌笛的吹奏方式独特，全凭鼓腮换气，一般的吹奏者能坚持到10分钟左右，最多的可达30分钟，甚至1小时。“吹奏羌笛，靠的是苦练和技巧。”黄锦河说，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羌笛逐渐被唢呐和单管笛子所代替，只有在高山地区，还有少数人在吹奏。

黄锦河介绍，羌笛的音符相对固定，受簧片的制约，曲调单调，不能吹奏音符起伏太大的曲目，加之鼓腮换气的吹奏诀窍很难掌握，现在很少有人愿意学。羌笛的笛管制作简单，但簧片的制作讲究，技术性强，所以近百年来，在北川已经没有一个人能做羌笛了。

“火夫”成传承羌笛第一人

由于断代时间太长，以羌笛为代表的羌族器乐已经没有了原汁原味，很多寨子的羌笛表演者都是请来的。

黄锦河是北川白什乡人，16岁时他到五龙寨打工谋生计，寨主杨华武同情他，让他去干烧开水的活。后来，精明的黄锦河看到寨子里请来师傅吹奏羌笛，有心的他开始偷偷学艺。

寨子从阿坝州请来一位老师教大家羌族歌舞，也就是这个时候，黄锦河一次偶然机会见到这位老师吹奏羌笛。最开始，黄锦河只是好奇，师傅可以一口气吹那么长时间不换气，他从此迷上了羌笛的演奏技法，然后他自己就开始学。别人说人家专门请老师都学不会，你自己学不可能学会的。但黄锦河就是不信邪，坚持自己的想法。由于羌笛吹奏需要特殊的鼓腮换气法，黄锦河就天天含着“簧”烧开水，经过半年多时间摆弄，黄锦河终于无师自通，领悟到了羌笛演奏的秘诀。很快，他又迷上了羌笛制作。

羌笛看似制作工艺简单，但要想制作出一支质量上乘的羌笛谈何容易。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反复试验，他终于成功了，羌笛制作技艺在北川失传多年后，再次失而复得。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黄锦河从一个不起眼的小火夫，变成一个被大家津津乐道的羌笛传承人，从最初的好奇，到后来领悟并掌握了羌笛制作和演奏的全部技巧。

传承非遗任重道远

黄锦河对羌笛所遗留的音韵有着难以表述的感触，对于他来说，吹奏羌笛已经从兴趣爱好，逐渐成为一种重要的责任。羌笛只有六个孔，七个音，它不像笛子有高音，有低音，黄锦河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把它改成横笛或者其他乐器之类的能吹些歌曲。

随着社会进步，羌人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羌笛吹奏出的曲调不再悲壮，而是欢快和吉祥。随着黄锦河表演技艺的精湛，喜欢听羌笛的人越来越多，黄锦河演奏的羌笛也走向全国。慕名前来找他学习了解羌笛演奏和制作的人也络绎不绝，这其中除了中国人，还有慕名而来的“洋学生”。此外，他还在北川各学校为初高中学生授课，期待让更多的人学习羌笛，更多地了解羌族的文化。

（本报记者 彭雪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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