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宝民
在与人交往的过程中,很多人都有“被了解”的渴望。特别是有一定名气的人,更在乎别人对自己的了解程度,希望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一旦对方对自己并不了解,就会产生“被轻视”的感觉,进而甚至迁怒于对方。但并不是所有的名家都存在这种心理,有的名家就能很坦然地对待“被轻视”,学者杨联升先生和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就是这样的人。
杨联升先生1937年毕业于清华大学经济系,1940年赴美就读于哈佛大学,1942年获硕士学位,1946年获博士学位,因在学术上建树颇丰,所以声名远播、海外称雄,有“汉学界第一人”之誉。可是,这样一位大家,却也遇到了“被轻视”的问题。那是1955年,曾就读于香港新亚书院并师从著名学者钱穆先生的青年学人余英时到哈佛大学做访问学者,虽然早在余英时到哈佛之前,杨联升教授就已经是大名鼎鼎的汉学家了。但在当时,余英时对杨联升教授的情况却一无所知,甚至都不知道杨联升这个人,因此,便发生了一件非常尴尬的事:初到哈佛大学不久,余英时应邀参加了在费正清教授家中举行的茶会,恰好杨联升教授那天也参加了茶会。于是,余英时便当着众人的面问杨联升教授:“您现在专门研究什么东西?”此话一出,满座哗然,向大名鼎鼎的汉学家提出这种问题,是多么无知、无礼啊!过后,这件事便传开了,很多人认为余英时是一个很不懂礼节的人。然而,可贵的是,杨联升教授并没有生余英时的气,他丝毫没有将余英时对自己的“轻视”记在心里。一年后,余英时开始攻读博士学位,而他的导师就是杨联升教授,杨联升教授对余英时关爱有加、尽心竭力去辅导他。余英时因此成为杨联升教授的高徒、一位著名学者。
张香华女士(台湾诗人、历史学家柏杨之妻)曾在文章中回忆了一件相似的事,是关于历史学家唐德刚先生的。唐德刚每次到张香华家,张香华都会安排三五好友前来聚餐。唐德刚虽是著名历史学家,但他一向温暖热情,对年轻晚辈从不摆架子。有一回,晚餐过程中,唐德刚忽然问张香华:“台湾诗坛是否有安徽老乡?”(唐德刚是安徽人)张香华想起来有一个诗人是安徽的,唐德刚便兴高采烈地说:“把他约出来,我们见面聊聊!”不久,那位安徽诗人便被请来了。寒暄过后,便加入了饭局。但接下来的事情就令人尴尬了,那位安徽诗人突然问唐德刚:“你写过书吗?写什么书?”对唐德刚这样一位历史大家,问出这样的问题,既是无知的表现,也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众人便担心唐德刚先生会生气,而张香华更加担心,她在文章中说“一时,我这个东道主真是又急又窘,不知所对。”可是,之后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个晚上,德刚先生仍然谈兴很高,从胡适在美的生活琐事谈到张学良恢复自由身之后的纽约行……”
面对被别人轻视的场面,两位大师并没有迁怒于对方,而是坦然相待,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什么是大师的处世风范?杨联升和唐德刚两位先生给出了最好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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