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忠
安徽师范大学文学院刘学锴教授的著作《唐诗选注评鉴》(十卷本)正式出版,为了向刘学锴教授表达敬意,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会同安师大学文学院和相关出版社联合召开座谈会,八十六岁的刘学锴教授亲自参会并在会上讲话。刘老师现在已经满头白发,但依然保持着当年讲课时的风采。三十八年前,刘老师教我们唐宋文学,大约一学年时间,至今记忆尚温。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查屏球参加了这次研讨会议,他当年也是刘老师的学生,在转发会议消息时他加了一段按语:
“ 八十岁时动笔,八十三岁完成。纯手工写作,一笔一划,历时四载,一日不辍。三百多万字,十箱稿纸。二千五百页,煌煌巨著。在鉴赏辞典热后二十年,又显唐诗鉴赏魅力。此学当传,亦必有传~查君按语(刘学锴先生,我读本科时的老师~咱也来蹭热度)”。
记忆中的刘学锴老师总是那么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站在讲台上授课始终认认真真、娓娓道来,只是身体看上去有些单薄,主讲“唐诗”。他说宋词请余恕诚老师给你们讲。印象中刘老师对唐诗研究得非常深入,上课一丝不苟,该讲的重点,没有丝毫的马虎;该简略的地方,没有多余的话。他总能把诗人生活的时代背景讲清楚,然后把诗人创作时的心境讲透,让我们感受到“那首诗”就是“那个诗人”在“那个特定背景和情境中”的心语,让我们感觉到诗是诗人灵魂的写照,让我们能从中聆听到“那个时代”的足音。金朝人元好问在论及李商隐时有诗云:
望帝春心托杜鹃,佳人锦瑟怨华年。
诗家总爱西昆好,独恨无人作郑笺。
而刘老师每每讲到温庭筠、李商隐时,讲的特别仔细,特别到位,特别诗味隽永。后来我们才知道刘老师对西昆(李商隐)有专门的研究。北师大教授谢琰说的“诗家总爱西昆好,今喜有人作郑笺。” 这里的“有人作郑笺”,就是指刘学锴老师研究李商隐的成果。
在课间休息的时候,他也喜欢跟我们聊天,接受我们的提问。他说“我最大的担心就是怕知识不够用,怕我研究的领域有盲点。学问学问,你们问的越多,对我的启发也越大”。聊的话题多了,对刘老师的认识也多了。刘老师说自己从1952年到1963年,在北京大学读了四年本科又读了四年制的副博级研究生。1959年,北大中文系建立全国第一个古典文献专业,自己被分配到这个专业,当了专业里头一个专职教师,包括从教材建设到独立开课,另外还连续带了1959年和1960年两届“校勘学”的课程。他感慨道,前前后后整整在北大学习、工作了十一年。
从北大到安师大是支教来的?还是在“运动中”挨整下放来的?同学中有各种猜测。有一次在课间休息时,刘老师微笑着说,你们猜的都不对,我是志愿申请到安徽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和爱人、儿子团聚。他说:我当时三十周岁了,孩子一周岁,放在浙江老家,妻子分配在合肥,想调到北京很困难。一家三口在三个不同的省份,生活实在不方便,是我主动请求到安师大工作的。他还补充说:北大条件当然好,安师大环境也很好,是做研究工作的一方净土。
刘老师是纯粹的学者,平时深居简出。我1983年毕业后没再见过他,没见的原因是自己的生活、工作都很平淡,再加上学无所长,心里有些愧疚,怕见老师。但刘老师的音容笑貌一直存在心里。大约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我在书店买了上海辞书出版社出版的《唐诗鉴赏词典》这本书,因书中收集了刘学锴和安师大老师的不少鉴赏文章。前面查屏球君所说的:“在鉴赏辞典热后二十年,又显唐诗鉴赏魅力”,估计就是指这本词典。这本书买回来已经20多年了,说实话我几乎只读了书中收集的刘学锴和余恕诚两位老师的文章,因为读起来亲切,宛然是学生生活的延续、是青春岁月的回眸。
八十多岁的老人,自己动手,一笔一划完成《唐诗选注评鉴》(十卷本)这样的鸿篇巨制,需要什么样的功底和毅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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