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去看岳母,回来时拎来两手提袋刚掰的玉米,往那一放,屋里便有了清香。
玉米在我们家乡叫苞谷。到浙江、江苏、安徽务工时,当地人称苞谷为玉米、玉米棒子。但我还是喜欢家乡的叫法,亲切、朴实,像来自故乡的一个亲人、朋友、知己、兄弟的乳名。每当看到它,吃上它,仿佛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在我的家乡贵州黔西,大部分地都在山上,种地比平原地区不知要辛苦多少倍。记得在我小时候,父亲每天天麻麻亮就扛着他那把闪着银光的锄头上山了,为了多锄地,特别是到了除草时节,为了尽快把地里的杂草锄掉,给正在长个的玉米松土,父亲一整天都在山上的地里。送饭的任务便落到了我的头上,由于家离地里还有两三里路的距离,有时饭送到时已经凉了,父亲也不管那么多,端起来就吃,吃好了,吃一袋旱烟,稍作休息,接着再锄地。
玉米的吃法很多,煮、烤、炒都可以,味道各有千秋。小时候,我们喜欢把刚从地里掰回来的新鲜玉米烤着吃。烤玉米非常讲究,离炉火近了容易烤焦,离远了烤不熟,必须掌握好距离和火候。真正烤得很好的玉米,金黄金黄的,像一颗颗金色的珠子,清香绕缠,香甜可口。上学的时候,把烤好的玉米放在书包里,那便是我们的中午饭。吃的时候一打开书包,书香与玉米的清香相互缠绕在一起,扑鼻而来,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父亲能做一手非常好的玉米饭。他把玉米磨成面,经过筛子筛去粗的,洒水在甄子上蒸上二十来分钟后,倒出来洒水拌匀,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分饭。分饭比较考验人的技巧,水洒少了不行,蒸出来的饭干燥、夹生;洒多了也不行,蒸的时候水蒸气上不来,蒸不熟。父亲分饭的时候,把蒸得冒着热气的饭倒出来,先洒冷水,父亲说这样饭容易吸收水分,用勺子把饭团分开,然后再稍洒少许水,把饭团在一起焖上几分钟,再倒进甄子蒸二十分钟就成了。父亲蒸的玉米饭既香,口感又非常好,不用就菜都能吃饱。
1992年的夏天,种了一辈子地的父亲在一次赶集的途中意外去世。那时候,父亲种在地里的那片玉米已经灌浆,长势喜人,就等到了秋天父亲去收割。但是它们失望了,父亲再也没有踏进那块他洒下无数汗水的土地、寄托了父亲无限希望的土地。那一年,父亲种的那块玉米地获得了丰收,这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大的财富。每次想起,眼里便会蓄满泪花。
如今,我已经离开家乡到外面工作二十多年。现在家乡的生活条件已经今非昔比,很少见到有人吃玉米饭了,吃一顿玉米饭反而成了很多人魂牵梦绕的事情。
我怀念玉米的清香,我怀念父亲做的玉米饭。
胡世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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