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属于土地
阳光在四季穿行,植物在队列中寻找站立的秩序。
土地,在风韵迷人的年华,孕育了自己的孩子。多少年过去了,感觉的阵痛还依稀存在,只是土地与忧愁的白发,纠结中不肯透露往昔的秘密。
我在北山的盐碱地劳作,那时父亲健在,那时我们常常饿着肚子。
当年的北风带着哭腔的号鸣,在我并不健壮的精神上,留下刻骨的颤栗,从此,我知道,成长的代价就是一次次付出。盐碱变成肥土的那天,苍绿的包谷地里,是父亲风和日丽的脸,那一天,北山凤舞鸾鸣,而土地,正在和我佝偻的父亲缠绵悱恻。我的泪腺被刺伤了,所有滚烫的情绪,储存下来,以至于滋润了我一生的感动。
父亲葬在北山,坟茔是馒头一样的土丘。
北山啊,你容纳了一个朴素的生命,一个和泥土一样干净的灵魂。父亲倒在山坳的洼地,那时,北山的盐碱已经肥沃,土质细腻、酥松。春耕的三月,父亲在下种,在与土地眉来眼去、低言细语。父亲的脸上漾出天国的颜色,像油彩闪亮。
缓缓的,父亲倒下了,云彩仿佛抖了一下,风没有扶起,黄莺儿没有唤醒。北山的土地太安逸、太柔软了,父亲躺下的姿态都是那么舒展。这一天,父亲六十八岁;这一天,父亲播种完了那一大片洼地。父亲躺下了,他很充实。
我是父亲的儿子,我属于土地。
像一株麦苗、一棵包谷,抑或是一蓬稻穗,在农时与节气的沐浴中,长成了俊朗的风采。我的语言生动而富有灵气,就算散落稿纸,也弥漫着草木清香的气息。
属于土地,就有了一种依托,我的北山的盐碱地呵,已经肥沃油亮,播种一粒,就会长出满洼的壮茁与厚实。属于土地,我感觉内心踏踏实实,那些土得掉渣的方音口语,融在了我的血液里,以至于我醇厚的个性中,永远弥漫着一种烟火的味道。
紫阳水色
象狐媚子一样妖娆,千年月华滋养艳骨,万年灵根深扎水韵。
气息凝聚,花雨在碧叶上滋润成露。山南芬芳的味道,从崔巍的屋脊飘起,袅袅如岚。
青瓷茶盅,鹅黄灵动、馥郁缠绵。一缕水色漾起,万顷柔情都是蜜意。
水墨晕染:一笔描出风致,一笔绘出蜿蜒。扭一扭,这风骚的腰身就是勾人的曲线。蓝头巾遮不住销魂的明媚。秀水养育的体态,点燃了多少诗情,欲望了多少澎湃。
春天的步履,踩着欢快的鼓点,珠圆玉润的节奏——清灵灵,把一声高腔送上云端。
正午的情绪
湿度一天天加重,燥热在日光下从容地散步。
一棵树的风度,被绿荫占据,夏蝉撕扯着喉咙,发泄腹腔的郁闷。
小巷耷拉着头,与芭蕉的叶子在风中磨搓,回忆过往的旧事。是谁在敲打清脆的节拍,叩问石阶的高度?
阁楼无语,百叶窗静静地眺望远方,吊兰肆无忌惮的疯长,葱郁的字句在垂挂中摇摆。于是,一张俏丽的脸,被阁楼上的百叶窗装点,像一帧古画,渐渐透出芬芳。
江面的快艇代替了帆影,涟漪在扩大,阳光以垂直的角度,破解江心的秘密。
无需打捞,浮游的水藻,在向一个方向聚拢,而一只灵动的鲤鱼,突然弹起,金色穿透阳光。
于是,抽搐像刺痛了某处肌体的神经,正午的空气中,思绪开始随风鼓荡。
叶松铖
作者简介:叶松铖,陕西省作家协会、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安康市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出版作品有:散文随笔集《墨韵》、文学批评集《拨亮精神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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