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 涌
日色缓慢
木心的诗是后来才读的,他写道: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少年时代,读这样的诗,是无论如何也不喜欢的。那时候,迷恋新,好奇一切时髦的东西;那时的文章写得冗长,满满的抒情。常常是一个人去爬山,带上一本书,遛到僻静角落里,望望天、看看山,书读不读不要紧,一天的时间就这么打发了。
木心说,日色缓慢,说一句是一句。后来读董桥,才发现,这不过是“聊复尔耳”。
时光终究是要加速的。时光里,人人行色匆匆,耐心生活和耐心写字的人,都不多了。
读胡静芝的文字,我忽然就想起了木心,想起他的“说一句是一句”。
我以为,胡静芝就是这样一位耐心生活和耐心写字的人,她的文章处处透露着木心的“说一句是一句”的恋旧情怀。
静如梅花
胡静芝是20世纪60年代生人,年龄上属于我的长辈,但她从不以长辈自居。每次与我交谈,她的话语都不多,安静得如同一株梅花,似乎唯有文字可交心。
桐城是一个出文章大家的地方。胡静芝是桐城人,有着良好的文化教养。她的家族基因亦好,其父胡书斌是当地知名作家,出过著作多本。
自小,胡静芝对文字都有着一种特别的感情。在一篇回忆读书的文章里,胡静芝曾写到她对文学的这份深情:
记得小时候,家里的住房并不宽敞,但父亲硬是从拥挤的空间里隔出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斗室,还美其名曰“耕读斋”。斗室虽然藏书不多,但足够我们阅读消闲。也因为有了这些闲书,我才不觉得孤单……我常常瞪着大眼睛任思绪翻飞彻夜不眠地追随着一个又一个故事中的人物穿越在某个古老的国度里……后来爱上信笔涂鸦,也是受年少时读闲书的影响。
敬惜字纸
中国自古有“敬惜字纸”的传统。古人是从不肯随意丢弃一片写了字的纸,从不乱放一片印了字的纸,总等到字纸多了,集到一起,将其焚烧成灰,做郑重处理。“敬惜字纸”的背后是对文化和文字的双重敬畏。
多年前,读过友人徐卫东写的《敬惜字纸》,他在书中讲述了自己奶奶焚烧字纸的过程。徐兄也是桐城人,写的自然是桐城女人的故事。那一刻,我心中凛然一惊。
胡静芝无疑也属于这样的女人。在她的书里,我们就可以读到她的这份敬畏。她总担心写不好作品,并时时检视自己的文字:“尽管我的文字水平有限,写出来的东西十分稚嫩……我终究未能如先生所愿,辜负了他的一番苦心。其后,每当我想起这些,就会惭愧不已。”
批判现实
胡静芝的小说取材多面,故事多依个人观察经验所得。她的文字质朴而简单,淡雅且清新。她依照世情,绘身边的人与事,作品里没有高蹈的文学理想,亦不作长篇阔论,总在轻描淡写间传递着真情。
在小说表现形式上,她采用的是传统的写实,用全景模式来塑造人物,推进情节发展。但又不囿于传统,总能在情节上给人以惊奇。无论是《白雨烟》里的“白雨烟”,还是《牌局》里的“老丁”,抑或是《借钱》里的“杨秀云”,胡静芝小说世界里的人物,都有着现实的投影。她试图向我们描述一个广阔的日常世界,依着“小城”来构筑一个“大社会”,期间的“风云变幻”都在云淡风轻间发生着。
胡静芝的作品多以“我”的视角去判别是非,烙上了深刻的批判现实主义风格。而她的写作,最好的恰是保持着这份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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