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与书的深厚情结 ——读杨明达《陆游读书诗》 □张国荣（百色）

 

陆游是我国南宋著名爱国诗人，它一生历高宗、孝宗、光宗、宁宗四朝。国人历来提起陆游，都无不提到他那千古传诵的爱国诗词。其实，历史上的陆游，还是一个爱书读书的谦谦君子。

近日有幸拜读了杨明达先生的新著《陆游读书诗》后，深感自己在过去一段很长时间里，对陆游的学习与研究都存在偏颇与缺失。事实上，在陆游的一生中，他除了在时代风气的裹挟下，写下了一首首表明自己抗金到底，收复失地的可歌可泣的爱国诗词，以及叙述他与表妹唐婉爱情悲剧的千古绝唱《钗头凤》词，还写下了他于战斗之余，在书斋中手不释卷、埋首青灯大量读书诗。因为这样，在陆游如今保存近万首诗词中，既有关注爱国抗金的刚强，或属意春花秋月的悲情，又有柱仗读书，实现自己人生困境突围的睿智，从而一跃雄踞整个南宋诗坛。正如近代著名学者梁启超先生所断言的：“诗界千载靡靡风，兵魂消尽国魂空；集中什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可以说，第一个发现并指出国人长期以来学习、研究陆游缺陷的，非梁氏莫属。记得北宋中期著名诗词家黄庭坚说过：“四民（指工、农、兵、士四种人）皆坐世业，士大夫子弟能知忠、信、孝、友，斯可矣。然不可令读书种子断绝。有才气者出，便当名世矣。”我以为，历史上的陆游即“读书种子”。翻开陆游集子，我们可以读到这样的读书诗：

腐儒碌碌叹无奇，独喜遗编不我欺。白发无情侵老境，青灯有味似儿时。高梧策策传寒意，叠鼓冬冬迫睡期。秋夜渐长饥作崇，一杯山药进琼糜。

 

——《秋夜读书每以二鼓尽为节》

美睡宜人胜按摩，江南十月气犹和。重帘不卷留香久，古砚微凹聚墨多。月上忽看梅影出，风高时送雁声过。一杯太淡君休笑，牛背吾方扣角歌。

 

——《书室明暖，终日婆娑其间，倦别柱杖至小园，戏作长句二首》（其二）

此外，陆游还以诗摹写自家“书巢”：“或栖于椟，或陈于前，或枕籍于床，仰顾无非书者。”他又写自己读书解忧：“天涯怀友月千里，灯下读书鸡一鸣。”他更以读书作为自己精神寄托：“门无客至惟风月，案有书存但老庄”、“手自扫除松菊径，身常枕籍老庄书。”“读罢楞伽四卷经，其余终日坐茆亭”、“日阅藏经忘岁月，时临阁帖杂真行。”此表明陆游对老庄与释家书的酷爱。与此同时，陆游还在一些诗作中，把《周易》、《离骚》这些经典视为自己日常生活须臾不可或缺之精神食粮：“病中看《周易》。醉后读《离骚》。”在这里，陆游把读书看作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生命哲学。泽被后世，影响深远。它被清“中兴名臣”曾国藩发挥为“刚日读经，柔日读史”。杨明达先生是一位由业余读书变成十足的读书人，更是一位地方官。据悉，杨明达先生仕途并不十分顺遂，原因就是因为他对文化过于偏好。正是此种至死不渝的偏好，方才让他以衰年穷8年之力，从陆游近万首诗中择出为数不多的读书诗，并编写成《陆游读书诗》一书，从而成为陆游异代不同的读书知音。此举不仅摆脱了自己赋闲后的空虚寂寞，亦完成了从一个退休官员到一个读书人的形塑，填补了对陆游研究的空白，为大众阅读的普及作了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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