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常河
“小会不在家,去家后麦地里浇水了”,出来的是小会的娘,10多年不见,她已然不记得我。
小会大名叫牛家贺,是我初中同学。
大年初二下午,按照皖北乡下的风俗,记者去亲戚朋友家拜年。
小会的家在涡阳县曹市镇淝南村,淝河从村庄后流过,一路向东,在怀远县流入淮河。
小会娘说的家后麦地,就在淝河南岸。过去,曾经是几条小河汊,中间的土地根据不同的季节种植麦子、黄豆、山芋或者棉花。淝河随着淮河的水涨水落,那些地从来没有被淹过,也从来不缺水。
“已经6个月没有落雨了,你看,麦子眼看就不行了”。见到小会时,他正和几个同村人在地里浇水。腰前绑着一块塑料布,手里端着水龙头,从相貌上看他已经和村里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区别。
一节一节的水管连起来,大概有1000米长,“这块地不是靠着河吗,怎么要接这么长的水管? ”记者有些不解。
“河水快干了。上游靠近县城的地方有一个加工厂,也用这河里的水,到这里,几乎见底了”。
记者记忆中,河边原来是一块高地,蓊蓊郁郁地长着柳树和白杨,现在看过去,所有的树木都没有了,裸露的土地显得异常苍凉。
腊月二十六,小会和村里一同外出打工的人回来过年,“年前家里就打电话叫回来给麦地浇水,走不掉”。接过记者递过去的香烟,小会用裂成一条条小沟的手笼着火,点着。他的眼神有些茫然,“麦子不浇水荒一季,工钱要不回来家里荒一年”。
附近正在浇水的人也一个个围拢过来,记者和他们蹲在麦田里聊了起来。
原来村子周围灌溉渠都是上个世纪80年代开挖的,现在大多废弃了,更多的被使用过的地膜和塑料袋堵塞了,“你看,树梢上都挂着被风吹起来的塑料袋……”
“种麦的时候就没下雨,就这样耩下去,麦子发的本来就不好,再不下雨,都要干死了”,听着小会的话,记者发现,麦地里稀稀拉拉的麦苗已经发黄,过去这样的季节,大地早就是一片葱绿。
记者拔起一簇麦苗,很短的根须几乎不沾土屑。
“村里的机井还能用吗?”记者问。
“早不能用了,水都干了”,村人的眉头皱起来,“都是从淝河里引水,眼看河就见底了”。
记者获悉,现在村民自己浇水,每亩地镇里补助50元到80元不等,至于水源,各家自己想办法。“打机井肯定是来不及了,都在过年,上哪里去找打井队?”那些远离河渠的村庄,只能继续等天下雨。
“我等不及了。”小会初中毕业后学的是木匠,现在在浙江一个家具厂打工,“趁着过年这几天,能浇多少就浇多少,实在浇不过来,就等天吧。过了初六,我就得去杭州,晚了那个老板不一定要我了。 ”小会的神情越发沮丧,“在那里,一个月能挣2000多,不少了”。
“在地里一年到头,都刨不到1500块”,旁边的村民说。
告别村民,记者在路上用手机上网发现:截至2月7日,河北、山西、江苏、安徽等8省冬小麦受旱9963万亩,占到了八省冬小麦种植面积的36.4%。新闻上说,粮食主产区旱情告急,如何给返青阶段急需灌溉的小麦浇上头道水,除了中央,各地也在积极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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