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老街 ◎陈大星

李丹崖 摄

亳州老街上的店铺旧宅，多为砖木结构，有的是一层平屋，有的是二层楼房。组成老砖街风景的是这些尚存留的店铺旧宅，它们沿着窄窄的街，挤挤挨挨，走过岁月，如今除了老旧乱象，已难觅精细。单看这一栋栋建筑，它们的价值自然还不足作为文物来保护，这些旧宅整体形式反映出北关老街的历史风情，少了这些旧宅，积淀没有了，历史的联系就割断了。

历史上的老砖街很热闹，因拆“永兴桥”旧砖铺成而得名，俗称“老砖街”，永兴桥就在帽铺街北头稍东，是亳州北关与涡河北的重要通道。宋真宗、宋赵恒莅谒亳州老子祠时路经此桥赐名“灵津渡”，后屡毁屡建，该桥多次更名为范公桥、永济桥、普济桥等，老砖街北靠花戏楼，水路来的都由西头街进入，南靠北门老城，市民，四乡农民都要从东街口进入，人多，街上商铺也多，从东到西，民国时期除了店，还有油厂，老邮电所，酱园子，果子店，搬运站，商团，老茶馆。说到茶馆，这一带风景也带香味，不过与酒香不同，那是茶香，老砖街茶馆极多，茶馆大多数集中在街东头，内附炉灶，兼卖开水给周围居民。到了民国时期，涡河二桥口西河滩，有书棚十多处，听书、喝茶是那时候亳州人最快乐的事，若要小吃，茶座间随时有商贩穿梭兜售，想吃点心，门口檐下就有，茶博士乐意代劳，小费也不需你付，孵茶馆实在是亳州人的福气。

说到茶馆，想起了十多年前笔者写过的一篇文章《喝茶与听书》，发表在《亳州晚报》上，文章所描述的是，每至曙色萌动、鸡叫头遍的时候，对门茶馆就有人声，那些茶瘾很深的老茶客，到时候就睡不着了，爬起来洗把脸，昏昏糊糊地跑进茶馆，一杯浓茶下肚，才算是真正醒了过来，才开始他一天的生涯，第一壶茶是清胃的，洗净隔夜的沉积，引起饥饿的感觉，然后吃早点。吃完早点后有人起身走了，用现在的话说大概是上班的。大多数的人都不走，继续喝下去，直喝到胃里早点都消化掉，算是吃通了。所以亳州人把上茶馆叫作孵茶馆。像老母鸡孵蛋似的坐在那里不动身。

这样的茶馆，现今几乎看不到了，就像老砖街曾经有过的繁华，深深刻在历史的记忆里。

老砖街中段路北有个巷子，叫神龙巷，过去是一空地，人称菜市场，现在这里街面狭窄，停上一辆三轮车就占去一半道，巷子北巷口就是花子街。花戏楼广场路南分大花子街、小花子街。据老人们回忆，每到腊月花子销售旺市，市场皆日用之物，所谓花市者，乃妇女、少女插袋之纸花，非时花也，花有通草、绫绢、绰枝、摔头之类，颇能混真。绢花源于古代宫室的头饰花，以后流传到民间，形成亳州春节民间特有的插花民俗。大花子街、小花子街便是当年生产、销售花子的集中地点，这两条街的附近，自羊市街、铁果巷一带住户，也多以制花子为业，清末民初，花子不仅销往亳州城乡内外，还销售到商丘、阜阳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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