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上午,随着刘某被从陕西延安押回合肥,四年前发生在省城经开区的一起交通事故逃逸案终于告破。四年来,合肥市交警部门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先后奔赴五省,行程达数万公里,走访群众数千人,最终将其抓获归案。
2009年5月2日下午3时左右,宽阔的合肥市经开区道路上,并没有多少人行走。刘某驾驶着自己的低速三轮车,沿该区天海路由东向西行驶着,他边开车边回头张望,不知不觉中,三轮车驶向了道路的另一侧。
这时,意外突然发生了。刘某来不及反应,三轮车就撞上了迎面骑来的燃油助力车。燃油助力车载着三个人,分别是王某和妻子马某以及4岁的孩子。王某和孩子分别受伤,马某当场死亡。
刘某慌张地将三轮车丢在一边,连车钥匙都没拔,就逃离了现场。警方赶到现场发现,三轮车悬挂的是亳州号牌,驾驶人的驾驶证还在工具箱里。凭借着这两份关键证据,警方很快锁定嫌疑人刘某是涡阳县临湖镇人。
为了争取有利战机,次日,合肥交警便赶到了涡阳展开调查走访,得知刘某两年前便拖家带口地来到合肥,租住在姚公庙附近,以卖水果和收破烂为生。交警只好又马不停蹄地折回合肥。但刘某一家人早已逃之夭夭。
嫌疑人究竟去了哪里?案件一日不破,就无法向死者交代。为了找到更加有价值的线索,合肥交警部门重新返回涡阳,重点围绕刘某的社会关系,展开走访。“期间,我们大约去了七八趟,每次一待就是好几天。”合肥市交警支队事故大队民警李健说,刘某所在的村不仅村民法制观念淡薄,假币、假发票等犯罪现象严重,而且村里90%的人都外出打工。
北京、上海、江苏……这些村里人常打工的地方,刘某都有可能藏身,在这么多地方中找出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合肥市经开区交警大队事故中队中队长潘晖说,事故发生后4年多的时间,他们几乎都是在不停地调查走访、获取线索,最终又否定排除。一次,他们通过刘某与岳父母为数不多的一次通话,了解到刘某可能藏匿在山西长治,便兴奋地立刻驱车千里赶往长治。但到了之后了解到,此人根本不是刘某,而与刘某哥哥的女婿,只好无功而返。
江苏?河南?案件线索千头万绪,民警们始终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刘某的信息,不破案件决不收兵。 2012年底,一条可靠信息终于传来,“刘某藏身在陕西延安”。
事不宜迟。李健等4位民警,立即驾驶一辆警车,行程1300多公里,赶到了陕西延安宝塔河区飞马河村。民警不辞劳苦,火速投入侦查中。“这里是延安的偏僻山区,居住分散,流动人口和无业人员多。 ”李健说,人生地不熟、加之他们的人与当地人长像、口音等差异都非常大,正面侦查很容易暴露目标、打草惊蛇。
民警只好与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寻求帮助,查找刘某的具体下落。“他们一个片警,管56个村,什么人具体在哪里住,警察和村干部也无法掌握。而且刘某早已停止使用真名。 ”调查走访举步维艰,但民警们毫不气馁,听说刘某孩子已在当地上学,一路民警就从孩子入手,另一路民警则挨家挨户逐个排查,在海量的信息筛选中,几名民警常常工作至深夜。
功夫不负有心人,3月14日,刘某终于浮出水面。但喝着延安水生活了三四年的刘某也变化很大,民警不敢轻举妄动。 3月15日凌晨,他们守候在了刘某家门口。“我跟他相隔20多米,但当他从我面前经过时,我隐隐觉得就是他。 ”李健说,为了做到万无一失,他们依然没有动手,而是悄悄地跟踪到当地的一家石料厂,最终将刘某控制。“我早就想到这一天了,我都想好了,被抓到就跟你们走,我是不会反抗的。 ”在被民警抓到的一刹那,刘某如释重负。
刘某说,事故发生后,他感觉出大事了,当时并没有敢顺着马路逃跑,而是跑进了路旁荒地里的一条小河边躲了起来,天黑后他才回到自己在姚公庙租的房子里。次日一早,忐忑不安的他带着妻儿,决定一走了之,来到陕西延安,隐姓埋名,过着与人隔绝的日子。
刘某称,几年来,他受尽欺辱,打工时,不敢与人讨价还价,别人得100,他只得50;发生争执时,因为不敢报警,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挨打受骂。为了一家人的生计,他只好打上两份工;他因此常常被噩梦惊醒,醒来便会失声痛哭,妻子和孩子,一家人哭在一起。“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回忆起自己的逃亡生涯,刘某用“非人类”来形容。
·贾文荣本报记者许忠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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