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
文井江从牛驰山起步,腾挪闪跃,一路狂奔,在鹞子崖打个旋,欢腾而下,直入蜀州腹地。依江而卧的故乡,正日新月异。签约成都文联“大地民生”写作行动后,我首站采风,就是回乡看看。
天刚放亮,雨哥就在电话里吆喝。我便抓起挎包和相机,直冲楼下。
雨哥姓刘,叫刘雨,是我儿时的玩伴。雨哥聪明,但不贪读书。大学没考上,做生意,办农家乐,仅十余年功夫,便成了当地首富。雨哥城里有房,乡下有别墅和特色农家乐,几年前,又当选为村长,将“九品芝麻官”当得来风生水起,真是羡煞了我等上了大学,却掐算着工资过日子的“高才生”。
坐进雨哥的别克,接过他递来的早点,边吃边说着话,就这样奔上了回乡的路。
一路上,雨哥很兴奋,不停地讲述着乡下的新鲜事。从打破传统农业和原始商贸业的发展模式,推广高新现代农业,破解“三农”难题,统筹城乡发展,直讲到地震后,土地流转经营,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整合,城市与乡村无缝对接。这些,我虽早有所闻,但再次听来,仍如痴如醉。
雨哥说:那年,你要是听我的,不卖掉老宅,就好了!你不知道,前年修村委会,你家老宅赔偿多少?三十万啦!可你才卖二万多,亏惨了嘛!听了雨哥的话,我确实有些尴尬。是啊!目光短浅嘛!谁能料到,当初热衷“跳农门”,这会儿是想当农民也“没搞了”!
说着话,县城到乡下三十多公里,一晃眼就到了。
大老远的,我就发现,村口的两棵大麻柳树已经不在了。车轮下宽敞的水泥路,就筑在原来的小河沟上。竹林掩映的村落消失了。新型现代的村庄矗立眼前。逐渐逼近我的,仿佛不是故乡,而是异域。
刚到村口,一辆大货车迎面开来。雨哥停车喊道:老大,干啥去?大货车里,小伙子伸出头来,说,去金地公司拉货!雨哥说:如何?当初你娃跟我对着干!说我坑你,如今两台车子跑货运,票子哗哗响,安逸了嘛!小伙子打着哈哈:安逸!安逸!改天我招待你!再给你发个小姐,好让我三娘收拾你哈!说完,轰响油门,逃也似地跑了。
雨哥带我先参观了村办公楼和他的乡间别墅,然后带我去了他的“风味苑”农家乐。雨哥说:先喝茶,午饭后再到村里去转!好久没回来了,我给你引荐几户熟人,你也好拉拉家常,看看变化,拍点照片,积点素材。我说,行!便坐下来喝茶。喝着茶,翻看着雨哥给的材料,问些自己不清楚的问题。掺茶的小妹清纯秀丽,楚楚动人。雨哥说,咋样?我的服务员,比城里大酒店的如何?我说,好啊!原生态嘛!雨哥立刻得意地笑。
饭后,雨哥带着我在村里四处转悠,并告诉我,眼下,农民经过专业培训,已转化为土地规模经营业主和农业产业化企业的工人。村里留守劳动力,不离乡,不离土,即能就业。城乡差别正逐渐缩小。雨哥说:还记得老村长么?退下来后,靠当年炼就的“功夫”,做了多家企业的兼职管理员,每月挣三千多元,人也变得年轻了。
行走间,碰到了“毛根”建林正骑摩托车外出。一番寒喧后,雨哥说,你先忙,晚上过来陪安哥喝酒!建林走后,雨哥说,你没看出来?建林右手残了。外出打工,钱没挣到,手却被机器咬去了三根指头。土地流转后,建林受雇于村里的惠民劳务协会,专门负责为企业组织招募劳务人员,虽是跑腿的差事,每月收入二千多元,已开始奔小康了!是啊,儿时玩伴中,建林最憨厚,加之又残了,能这样,当然算不错了。
在村里转悠,边拍摄照片,边走访有特色的农家,最后,还拜访了几位本家长辈。家家住新房,人人笑颜开。雨哥说:与过去单纯农业收入相比,如今,加上土地租金,做工劳务,村集体经济收入分红等,村民已经步入了收入增长的快车道。许多村民已实现了从菜农向业主,从商贩向老板,从农民工向产业技术工人的嬗变。
游完新村,雨哥张罗着要把在家的朋友们召集起来,陪我喝酒。
借雨哥打电话邀友,跑进跑出安排晚餐时,我独自来到村头的文井江边,淋浴在夕阳的余辉里,让思绪自由奔走。故乡,变化确实太大了,变得几乎看不见旧有的痕迹。童年已成记忆,昨天已成历史。生活已开启了新的篇章,沧海桑田,无可逆转,如同奔腾的文井江,勇往直前,不舍昼夜。
故乡,在虚幻与真实间切换。我终于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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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成都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