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终身制初衷虽好但标本难治

□成都 李迎春

日前，全国政协委员、南开大学法学院副院长侯欣一称，法官若独立办案，很可能被调离职位，建议规定法官终身制，只要法官不犯罪，任何人不能对其转职、降职，保证法官中立性。此次全国两会上，最高法院院长王胜俊报告中强调加强审判独立。

侯欣一想通过终身制让法官摆脱人事和生计牵制，以确保法官独立办案，初衷显好，但目前实施的可能性很小，即便实施了，能否真的实现法官独立公正办案，也还是个问题。

法官独立办案的前提是法院独立审判。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即便法官可以终身，总涉及升迁调岗加薪等很多具体问题，法院对法官显然还是有很大的左右能力。而法院的财务人事都由地方决定，所以，要实现法官独立办案，单纯围绕法官职位考虑显然不够，需要在更广、更高的层面整体设计才行。

现实中，法官难以独立公正办案原因很多，有权力的不当干预，有人情金钱的滋扰，也有法官自身法律和业务素养不足的问题。法官终身制表面上可以解决一些权力不当干扰的问题，但并不能解决其他问题。更重要的是如果整个权力结构没有变化，即便实行法官终身制，一些部门和官员仍然可以影响甚至主导法官办案。所以，很多人提出，要实现司法系统独立审判，功夫在司法系统之外。

任何公职岗位都需要监督和考核，法官也不例外。法官终身制有便于独立办案的一面，也有负面作用。过去，铁饭碗造就的低效率、人浮于事、不负责任等情况人们还记忆犹新，对于法律和职业素养都尚有较大提高空间的法官队伍而言，职业终身制是好是坏还真需要仔细掂量。

另外，我国总体而言属大陆法系国家，大陆法系中多数国家并没有终身制一说。法官终身制最典型的如英美法系的美国，大法官由总统任命，均终身任职，但其他法官也不是终身制。其实，终不终身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关键在于法治状况。一个法治走入正轨的国家，法官只会依法办案，否则必受制裁。法治之下，即便不是终身制，法官也有充分的安全感，因为只要依法办案就是安全的；同时法官又会有压力感，因为违法办案无异于走钢丝。反过来看，如果法治不彰，制度形同儿戏，可以遵守也可以不遵守，法官终身制反倒会有害。所以，法官终身制对于独立办案，既治不了本也治不了标。一点一滴地推进法治建设，才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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