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平
那个时候,从德阳寄往成都的平信需要三天;如果寄往北京,则需六天。一旦遇到急事,只有拍电报或者打电话了。电话是摇把子,无论打哪里都需要人工转接。哗哗地摇动电话手柄,邮局里市话台总机上的信号牌就弹下来,话务员将连接插头插进通话孔,“啊”地一声应答后问你要哪里,然后将另一条连接插头插进具体的单位、部门的通话孔震震铃。通过这样的操作程序后,算是连通了。
除了负责接续本区域内电话的市话台,还设有长途台——负责接续本区域外的电话。要打长途电话,首先要通过市话台转接到长途台进行挂号,即申报自己的姓名,挂哪个地方哪个单位以及受话人的姓名,然后就是漫长地等待。
长途话务员一律是年轻的女孩子,声音柔软圆润,经过了普通话培训。你尽可以想象她们是如何的标致、漂亮,可你就是无法看到她们。看不见人只能够听到她们的声音,你的想象便更加辽阔了。
每天,打长途电话的机关、部门、企事业单位和普通百姓都很多。长途台里,分成都、绵阳、以及德阳周边的县、区话务员席位,每一个席位又都对应着对方的一位话务员。由于长途线路少,所有的席位前都压着厚厚的一叠通话记录单。要呼出的为绿色去话单;要受理的为黄色来话单,需要中转的为蓝色接续单。整个长途台里,24小时都是话务员报流水号的声音,零叫作“洞”,七叫作“拐”——有点像保密局似的。但邮电局那阵就是半军事化单位,保密的条款规定得非常严格。特别是成都席位,去往全国各地的电话都必须经过它来转接。话务员按照挂号时间的先后或者加急程度,将通话记录单上的内容报给成都台,待成都台接通了,然后再回叫这边挂电话的人。这样,一个长途电话的接续便完成了。电话完了要即时拆线,要记录通话时间,以便其他工序按通话时长计费。
我那阵在邮电局工作,曾听说过一件事:某长途台话务员在正常地监听通话时,听到了白布将在三天后涨价的信息,下班后就告诉了家里人;家里人又告诉了邻居,邻居又告诉了全大院的人。于是大家都去扯布,甚至把百货公司的其他布匹也扯空了。这事就由公安局立了案侦查。一查就查到了这个话务员,结果被逮了。公判的那天,人们这才看到该话务员的真模样:瓜子脸,柳叶眉,辫子齐腰长。人们说,啧啧啧,可惜了!
好在,这一页已经翻过去了。在社会经济的飞速发展中,邮电局的辉煌已成为历史。前不久,市政协文史委组织部分作家、文史员踏勘德阳老城的穿城堰,在穿城堰流经过去的县署后门到龙桥的一处基本废弃的建筑上,我还看到了一个锈迹斑驳的邮箱。很难想象,再也没人走近它、并向它投进一封信件了——在强大的互联互通时代,瞬间就能抵达的电子邮箱彻底取代了它。还有银行间快捷的汇兑系统、以及其他电子支付系统取代了汇款;蓬勃发展的最新快递业务取代了漫长的包裹寄发和投递;移动通信淘汰了人工转接和电报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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