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岭,石台行最有感觉的地方,完全契合古诗词里的意境,及我对理想生活的向往。
村路狭窄,大巴进不去,领队晓林姐请我们住宿酒店的老板娘找了几辆小车,六七人挤挨着坐在小板凳上,晃晃荡荡地开进了山。
山腰处极小的一块地,算是停车场。下车即见一古祠,断壁残垣,问山民,原是孝文庙,可惜早已废弃。前方十几米步的古山寨遗址,也几无遗存。转过一段弯路,见古木森然,郁郁苍苍,有插天之势。心顿时沉寂下来。人撒在白石岭里,如大自然中的几粒草芥,与树木茅草山风为伍,与天很近,离人很远。
荒草遮径。星散坐落于深林里的民居,一律粉墙黛瓦,被爬墙虎侵占了几乎所有的立面。墙体经风雨剥蚀,露出里面的青砖,巨大的红色标语“农业学大寨”占据墙面中央,传递出岁月苍茫的气息。
青石小径与三三两两的民居间,野花粲然怒放。东一片西一片的梯田,见缝插针地被开垦出来,村民们在不大的田地里,种上大豆、高粱、红薯、冬瓜等粮蔬,自给自足。山坡上、墙角下,巨大的冬瓜惊着了我们,想不到不起眼的藤蔓竟有如此大力量,承受住足有几十斤重的重量。山沟里,一条颤悠悠的小竹桥横于水面——其实小河已干涸,只余少许浅池,昭告着这里曾经是水的家乡。有一树红叶灼灼似火,自河床边披枝散叶洋洋洒洒,眼睛瞬间被点亮。
山林落寞,幽静得只闻鸟语。三四个老者蹲在路边破屋前,表情木然沉默。走近,与他们聊天,说是村里只留老人,年轻人都外出工作了。告别时,老奶奶笑着挥手,欢迎我们再来。转弯上坡,一只绒球般脏兮兮小土狗跟上来,走走停停,好像在为我们带路。心头一喜,荒芜中的一缕生机,仿佛刚才因荒凉而沉下来的心,又鲜活跳动起来。
转过一处水磨房,下山途中,一破败的二层木屋蓦然进入眼帘,原来,同行的老大姐说他们下放时住的“亭子间”是这样的,并非我想象的上海阁楼的模样!木头搭建的二层楼,墙面用白灰粉过,外面架上木楼梯,可达二楼阳台——如果那窄窄的木板也算阳台的话。老屋虽破败不堪,仍勉力矗立在山野。
走进去,黑暗的屋子只有一星光亮,阁楼地板已大面积损坏,如开天窗,从楼下即可看到二层阁楼的天花板。墙上挂了许多文字和图片的展板,黑暗中看不清字样,有人用手机电筒照亮,我迅速地读着上面的字——一种穿越时空的感觉扑面而来——手抄的各种标语,半个世纪前风行全国的宣传画,让人一阵恍惚:历史停在这里,不知今夕何夕。
离此不远,一处被藤蔓、古树掩映的老屋颇有古意,号“日新书屋”。一舒姓乡贤晚年隐居于此,在沉淀着岁月之痕的旧木屋里,读古书,写自己的字,吟咏山水间,终老余生。徽州古风犹存,俊逸内敛、儒雅不失潇洒的文人雅士,在我的师友中亦有不少,他们低调而坚韧,更具家国情怀,“徽骆驼”之称,名副其实。
白石岭的原生态令人迷醉,这里是池州摄影写生基地。山水之美、人文风貌、历史沧桑,自然风光与人文历史高度融合,白石岭有着自己独特的气息。我迷恋它的荒芜与静寂,和谐与不争。沉浸于古村的静默中,人更易觉察自我,体悟到人生的真谛吧?
据介绍,白石岭初建于明洪武四年,距今已有600多年历史,村中尚存46处古民宅,并舒氏宗祠遗址、古墓、古道、古桥等。此行来去匆匆,未及访问,留下些许遗憾。思忖着:这里更适于住下来,发发呆,与自己对话,与历史对谈。
待春暖花开,这里古泉潺潺、浓荫滴翠,层层梯田一片金黄……单单这么想象着,先自醉了。
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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