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治社会不容“黑工厂”存在

第三只眼

针对专坑智力障碍者的“隐秘角落”，不但要发现一起，严惩一起，而且要加大排查力度，减少死角盲区。

河北警方救助了一名从木材加工厂逃离的智力障碍人员——他曾被迫在该厂劳动，并在劳动时被电锯锯断了3根手指。经调查发现，该厂还有其他智力障碍人员被限制人身自由。19日，办案民警在该厂解救出4名工人，其中包括2名智障人员。

“黑工厂”“智力障碍人员”“强迫劳动”……当这些字眼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想起10年前发生在安徽界首的黑砖窑劳工事件。当年，有32名智力障碍人员被关在砖窑里，完全与外界隔绝，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非人生活，每天却被强迫劳动长达十几个小时，还动不动就被工头拷打。

在法治生态渐次完善的当下，这起事件的确只是极端个案，而警方秋风扫落叶式办案，也展示了零容忍态度。但这类个案的存在，对整个社会仍是一记提醒：对专坑智力障碍者的黑工厂必须长期保持高压打击态势，绝不能容其潜伏在某些“隐秘的角落”。

从本质上说，这类黑工厂的存在，实质上都是通过降低成本的方式来获得更大的经济收益。但要明晰的是，强迫工人劳动，剥夺职工的人身自由权利和休息休假权利，是典型的违法行为。

《刑法》第二百四十四条规定，以暴力、威胁或者限制人身自由的方法强迫他人劳动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目前，因涉嫌强迫劳动罪，黑工厂的负责人刘某已被当地警方刑事拘留。如果不出意外，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进一步去看，刘某的背后，有没有为其招募、运送人员或者有其他协助强迫他人劳动行为的相关人员，也需要进一步调查。

强迫劳动，于法不容。强迫智力障碍人员劳动，则在情理上更容易激起公愤。要知道，智力障碍人员本身就属于社会的弱势群体，需要全社会予以更多的关爱。

然而，由于智力本身存在的问题，大部分智力障碍人员的自我防范意识比较差，很容易遭受不法侵害，被诱拐、被交易、被强迫成为黑工人的事件也就常有发生。检索发现，河南、云南、湖南、黑龙江、内蒙古等地前些年均出现过专坑智力障碍者的黑工厂。由于智力障碍人员的反抗能力较弱，他们获救，往往更依赖外力介入。

鉴于此，针对专坑智力障碍者的“隐秘角落”，不但要发现一起，严惩一起，而且要加大排查力度，减少死角盲区。

另一个方面，强迫智力障碍人员从事劳动，是否应该纳入强迫劳动罪情节严重的情形，也值得商榷。

司法实践中，目前对强迫劳动罪情节严重的认定，主要是从人数、时间、手段上来考察的，强迫劳动的对象并不是重点因素。但智力障碍人员属于残疾人，强迫他们劳动往往在性质上更为恶劣，有着更为强烈的犯罪主观意图，这一点，可以留待立法的进一步讨论。

无论如何，法治社会，不容专坑智力障碍人士的“黑工厂”存在。

□莫一尘（法律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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