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大地(组诗)

◎瘦水

天空中的马群

牛在吃草,我悄悄地躺在了草地上

给蓝天上奔跑的马群打了声招呼,无拘无束的又闻了闻青草的气息。

多年了,没有这样亲切过,没有这样四肢舒展地躺在草原上。

在城市,这要收费的,要么是人工的公园,要么爱护花草,请勿践踏。

这都没有错,错在我开始刮胡子的时候,那头牛听见了电动刀的响声,非常不愉快地跑到了对面的山坡,朝我甩了甩尾巴。

它朝我看,在它的认识里,我是另一种牛,只是无法说出我是一种什么的牛,它的目光似乎在说一句成语,牛头马面。

我摸摸刮尽了胡须的脸颊,我不想跟这头牛说,我还要人模人样在这人里头混。

一只狗来过来,它非常大胆地走近我的身旁,闻了闻水果袋。

我把我看的书扔在了它的身上,它还是慢腾腾看着我走了,好像没有一丝惊吓。

原来它有后台,一群狗在相互对视

口中发出威胁声,不时地看着我。

这是它们长期在实践中实用的战法,我感觉到狗有时候和人一样聪明。

如果你走动,它们就会采用攻击的办法,你只能原地不动,比如要对付狗熊一样。

我没有丝毫的恐惧,因为有了像人们一样的它们,我反而安全了,我继续看着我的群马奔跑的天空。

一个牧人来了,他甩了甩手中的石块,狗,牛,还有我都安静了下来。

这位名叫扎西或才让的牧人,才是这片草地的主人。

我想离开了,我也害怕他收费。

其实,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三三两两的人在佛塔下转经,有一男一女走进了对面的林里,有一个小家庭在不远处踢着足球,再加上和人一样懂事的牛,人一样懂事的狗,人一样懂事的我。

这就形成了草原上普遍的一个部族或村落,而这位名叫扎西或才让的牧人,还要骑着天空中的马群赛马称王,成为我的头人或着酋长。

2019年的第一场雨

今天我不想写诗,不想在雨花的鼓动下,写下关于想念你的歌。

今天我要走进喧嚣的街市,我要替感冒的司机开车,不让你们迟到,送你们到各自幸福的目的地,我要分糖给你们吃,让每个人都有一双甜蜜的眼睛。

冬天到了,我要送给那个最幸运的人,一双到了春雨里看不见自己双脚的白色棉靴,一只红色像火般燃烧的温暖的围巾。

你看,那个人终于找到了相爱的人

你看,大地上上没有一色杂草,你看那个忧郁的老人终于开怀大笑,你看没有一个人不爱这炊烟袅袅的人世。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我要为我不谙人间烟火,在这雨水里大哭一场。

梅朵

被上天的水打湿,一条哈达掉落在草丛里,我把她叫做黄河,我的儿子,把她叫做妈妈。

恰如少女卓玛,惦起脚尖,我感觉到黄河的痛与爱。

一头狮子,两头雪豹,三匹狼四头相爱的花鹿,减少了千只的牛群,增加了万只的羊群,而格萨尔的赛马只有一匹,春夏秋冬,日月如钩,部落最勇敢的骑手,就是草原的主人。

如果想聆听伟大的歌唱,一座帐篷,一片草地,一只牧羊犬,一把牛角琴,一个叫华桑和扎巴的牧人足矣。

再讲个故事,梅朵,梅朵,你有多香!

云端之上,高山之兮,有吾牧场有吾河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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