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乡村印记

□长丰仇多轩

双休日，我翻开了俄国19世纪的杰出作家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一股清新的乡村生活气息迎面扑来。

全书以作者乡村打猎见闻为主线，把若干个人物和事件自然地串联起来，似一篇篇朴实隽永的精致散文，又如一个个引人入胜的精短小说。

无论日月星辰、天空白云、晨光暮霭、雨露风霜等自然景观，还是湖光山色、树林原野、香花野草、禽兽虫鱼等大地风物，在作者笔下，行云流水般，清晰地映入读者的心灵。无怪乎托尔斯泰赞叹他：“只要描上三笔两笔，自然景物就会冒出芬芳。”

《猎人笔记》是屠格涅夫的成名作，也是他的第一部现实主义力作，是一部形式独特的特写集。屠格涅夫认可并遵循着“把生活提高到理想”的原则，作品呈现着诗意的现实主义，描绘了史诗般的风情画卷。于娓娓道来之中，不露痕迹，读者却鲜明地感受到作者的爱与憎。

出身于贵族的屠格涅夫，以敏锐的观察力，发出了自己的呐喊。全书尽显生活的无奈、冷漠的面孔、贫困的境遇、高贵的灵魂……下层人民的思想和行动，或愚昧而麻木，或抗争和觉醒。《美丽的梅恰河畔的卡西扬》中的卡西扬，虽身材矮小羸弱，但他能与鸟儿对歌、争鸣，用野草为人治病；他头脑聪明，善于思考，热爱大自然的一切生灵，认为一切飞禽走兽都有权享受生命，射猎它们是罪过。他认为人类有自己吃喝的东西，那就是粮食和水，还有祖宗传下来的家禽家畜。他还认为，很多人打死鸟儿只是为了取乐，并不是为了食物，这与吃鸡鸭鹅不是一回事。这是多么朴素而深刻的思想，即使在现在，依然具有警醒意义。

《孤狼》描写的是一个护林员，外号“孤狼”，生活穷困，老婆跟一个商人私奔，丢下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和一个婴儿。但他对地主的看护要求十分尽心，周围贫苦的农民为了生计偷砍点树，都被他无一例外地惩罚，甚至连一捆枯枝都不让人拿走。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在深更半夜，他会像雪一样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你休想抵抗，因为他力大无比……没有任何东西能收买他，无论金钱美酒都不管用。一次，作者因为避雨，被孤狼邀入冷清的家中，一个贫困的庄稼人冒雨偷树被孤狼捆绑住并要交给地主惩罚。在作者的感召下，孤狼终于放过这个庄稼人，完成了一次道德的升华。

观滴水可知沧海，一叶勃发而见春。屠格涅夫在文中对当时农民的悲惨处境表示深切的同情，他没有直接描写地主凶残狰狞的面孔，没有直接描写残酷迫害农民穷凶极恶的举动，没有直接描写他们最丑恶的表现，但是通过间接的暗示和启发，在美丽的自然景物和善良农民的言行衬托下，给一代一代读者以思考的空间，使读者看到了作家所极力表现的农民的才干、创造力、优良品德和丰富的精神世界，这也是作品保持生命力的原因之一。

生活在变，时代在变，但美和善永恒不变。猎人这一职业逐渐消失，但是乡村的印记依然鲜明、生动。作为一位语言大师的杰作，简洁明快、清新优美的《猎人笔记》，带给人们美的享受，将永远散发光芒，直抵人心，传递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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