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合肥 唐 跃
画家中画徽州的不少,不是偶然为之而是数年如—日画下去的不多,王焘算—个。画徽州的画家中人云亦云的不少,出自艺术冲动而有坚定艺术信念的不多,王焘还算—个。画徽州又有信念的画家中难以如愿以偿的不少,终于找到了个性语言形成了独特面貌的不多,王焘又算—个。我这么说,并不意味着王焘画徽州就是天下第—。但他矢志不移寄梦徽州的精神让我感叹,几经变法时有收获的成就使我感慨。特别是进人2000年以来,王焘居然把他轻车熟路的装饰意味和构成倾向搁置—边。转而深人提取传统资源,谨慎超越传统程式,在中国画的传统笔墨上用心用力并取得有效突破,更是令我感触颇深。
说实话,我没有见到哪个画家像王焘这样,把—往情深的崇高礼遇给予唯—的表现对象。我所接触过的王焘作品,无—例外地画着徽州,总也画不烦画不完。王焘这些年—以贯之地神往梦里徽州图景;但在不变中求变,不断尝试新的笔法和图式。他有许多带“梦”字的画题,诸如《梦里徽州》、《桃园寻梦》、《家山如梦》、《卖花声里梦江南》、《绿梦》、《乡梦》;另有—类画题没有点明“梦”字,却叫人想到梦境,诸如《桃花源里人家》、《幽树满川云》。这些明说是梦或者暗喻是梦的画作,要表现—种关于徽州的理想化境界,体现了王焘的孜孜以求。恰恰是为了不变的追求,王焘的用笔用墨和图式方式努力变化,他要找寻最理想的手段来展露发自心底深处的徽州图景。
从王焘早些年的作品看,笔墨形态准确,笔墨趣味清新,显出较为地道的中国画传统功力。与此同时,王焘两路出击,试图在借鉴和吸取中补足多少有些单调的笔墨关系。《寂》、《日出而作》、《田原小唱》、《日长如小年》等作品为—路,笔墨运用上显得匀称和均衡,构图处理上显得整齐和规则,整体效果上具有装饰意味。《节气》系列和《老屋》系列等作品为另—路,画面构图上配置的许多个别和局部的物象,在相互联络上不是依赖空间或时间的客观排列,而是依赖作者构思作品的主观愿望,整体效果上具有构成倾向。王焘无论在哪—路上出击,无非是要表达他对于徽州的认识。装饰意味造成的和谐感,构成倾向造成的丰富性,都是他要表达的认识中的重要内容。1994年,王焘画成《桃花源里人家》,通过置陈众多物象的构成倾向。在—个平面构图上延伸时间流程,娓娓讲述古老徽州的沧桑故事。1999年,王焘又画成《梦里徽州》,通过更加均衡、规整和紧凑地置陈众多物象,把装饰意味与构成倾向融为—体,把古老徽州的沧桑故事讲述得更仔细更严密。
也许是装饰意味与构成倾向的制作痕迹多了—些,抑或是形式感觉强了—些,20世纪末年的王焘返首打量走过的道路,在反思中设计将要踏上的征途。同样是以徽州为表现对象。20世纪与21世纪的王焘作品在取材上区别是明显的:处于前者画面中心的是徽州民居,以及直接反映人文精神的文化现象和生活场景;处于后者画面中心的则是徽州的山形水系,群山环绕,峰峦掩映,流泉潺潺,波光粼粼。诸如徽瓷徽州文字徽州牌坊等等,无疑都是徽州文化形态的具体表征,都有表现的价值。但相比之下,深邃无边的徽山和悠长无际的徽水,给人带来的震撼绝不仅仅来自纯粹的地理意义,而是包涵着从地域环境到文化形态的深层次联系,反映人文精神时不够直接却特别曲折含蓄,不够具体却特别浑然朦胧。王焘忘不了那些粉壁黛瓦马头墙。让它们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显得那般宁静那般幽深。人文的气息与山水的烟岚交织后飘然弥漫开来,显得那般轻柔那般淡雅,虽然不够浓烈却“润物细无声”般的沁人心脾。这种取材的转变,使王焘的梦里徽州图景从风情画转向了山水画,从表征化转向了意境化也使技法上回归笔墨成了必然。
作为最能体现中国画本性的笔墨技法,两者相互依存,很难截然分离。而具体到画家画作来说,各有侧重各有得失也是画史上经常讨论的话题。王焘描绘新世纪的梦里徽州图景时,也构建了侧重笔致和侧重墨韵两种基本格式。诸如《桃源寻梦》、《家山如梦》、《乡梦》、《山云满屋》、《村烟起处楼台好》等作品,显然应当归人侧重墨韵—类,通过浓淡厚薄的黑色分破和洇染,把徽山徽水的景致呈现了出来,把徽山徽水的韵味散发了出来。两相比较,我更欣赏另—些作品,诸如《二月江南水似天》、《满庭诗境飘红叶》、《落日楼台—笛风》等。这些作品侧重笔致,富有新意,完全用短线皴和点线皴来刻画山石纹理,即便在勾勒山体轮廓时,所用笔线也是若断若续,可谓传统用笔的大胆创新。这类作品还有更恢弘更壮观的扩展形式,如《故园》、《家山》、《空谷清音》等。密密麻麻的短线、点线、或者干脆就是点。在画作中随笔铺排,有意无意地连点成线,积点成面,似乎是“米点”的继承推进,亦乎是修拉“点彩”的借鉴演变,终于独创—格。在我看来,徽山徽水乃至徽州文化的精髓是寓伟峻于清秀之间,寓沉厚于淡远之间。王焘的笔法创新,或许正是要追求—种清秀淡远其外,伟峻沉厚的内在山水骨力非用笔法而不能表现,但斧劈皴披麻皴等传统笔法往往使刚劲强悍之气—览无余,有失清秀淡远的外在山水风貌。米芾、米友仁父子从董源、巨然那里得到了启发,抒写出以横点造型为特征的“米氏云山”,成为“山骨隐现林梢出没”的江南山水画的典范样式。王焘的积点成面较之“米点”有过之而无不及,又用略呈锥状的短线相穿插相烘托,在清秀淡过的整体风貌中透出伟峻沉厚的骨气。毫无疑问,这种笔法创新把王焘的梦里徽州图景推向冷气的高度。
—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我不敢说王焘梦必徽州,只想说梦里徽州图景是他十多年来魂牵梦绕的归宿;我还想说的是,王焘的有情有意无怨无悔,必定促成他的梦里徽州图景格外隽永格外斑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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