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家:苏城(记者,现居合肥)◎豆腐产地:徽州◎豆腐口味:鲜香滑嫩
徽州毛豆腐算小吃。
中国小吃,最见味道的正与邪。豆腐是正,毛豆腐是邪。豆腐之味简淡清纯,鲜得忽明忽暗,草色遥看近似无,是宋人画笔上袅娜的气息。徽州毛豆腐,走得是邪路,是《聊斋》里的聂小倩、林四娘、红玉,不是来害命,是来用情。
第一次吃毛豆腐,不在屯溪老街,是在婺源晓起。晓起多樟树,多两人合抱的樟树,树冠如伞如盖,老气横秋,霸气十足,目中无人。我沿着村中小溪走,看到有户人家门前贴一幅行书对联:秋景有时飞独鸟,夕阳无事起寒烟。心想不用再四处打听住处,便是这家了。午饭时,菜不多,小干笋烧肉,香干芹菜,韭菜炒螺蛳,不过都是寻常滋味。忽然门外有人敲竹板,主人如同得了暗号,说,添一道特色菜。不一会儿,端了一碟白乎乎软塌塌的东西进来,我恍然大悟,这就是早有耳闻的徽州毛豆腐了。
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徽州毛豆腐的味道,能往虚里说,不能往实里说,似乎用青瓦上的白霜来形容更好。有人说上好的风干牦牛肉,片一片,薄如蝉翼,入口即化。我吃过上好的风干牦牛肉,入口却不即化,不过嚼着嚼着,口中空空如也,也算得是消弥于无形。徽州毛豆腐差不多也是这样,入口绵软,似臭非香,让人有一种多情郎误识佳人的犹疑,未及心思转寰,那股奇妙滋味已化在舌尖,滑落深处。徽州毛豆腐和风干牦牛肉,都有邪气,能知来处,不见去处。
南屏村中一条正街,两边全是新房,屋攀着屋,招摇而市。那些挂着“徽州毛豆腐”招牌的小店,我一家也不吃,径直而过。走过拐角,上到南薰别墅楼上,挑临窗位置坐下,望出去,满眼都是明清烟云,细瓦、老树、微风,天色发青,都很古老。我问主人宫先生,有没有毛豆腐?他说,街上都是,我这里却没有。宫先生寄居南屏多年,他在天井里养了一只草龟,他不爱吃味道冲冲的毛豆腐。南屏晓起,给我的印象大好,像从华筵笙歌中退场的山林隐士,一脸的满不在乎,近看,心思小巧细碎。
补记:徽州毛豆腐,是外地人的叫法,在当地,人们管它叫“豆腐哒”,很乡土。寻常人家并不做这味小吃,专去巷口村前豆腐担上买来。担子一头是平底黑锅,下面升着柴火,一头是成叠细碟和调味辣椒酱。挑担人手拿两块油过的竹板,边走边敲边喊,“豆腐哒,豆腐哒”,真是别有韵味的乡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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