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维诺所著的《在你说“喂”之前(精)》结集包括短篇、寓言、“不可能的访谈”,主题多样而引人入胜,机智暗讽的对象包罗法西斯独裁统治、重复性工业劳动、人类沟通的困难、建立在汽油基础之上的现代社会……全面展现了卡尔维诺的奇思妙想、幽默风趣、风格多样,以及对人类境况之荒谬的绝妙把握。
伊塔洛·卡尔维诺(1923-1985)毕业于都灵大学文学系。曾参加反法西斯抵抗运动。处女作《通向蜘蛛巢的小径》(1947),用非英雄化的手法反映游击队的生活。上世纪50年代问世的《我们的祖先》三部曲:《分成两半的子爵》(1952)、《树上的男爵》(1957)、《不存在的骑士》(1959),既似现实中的童话,又像童话中的现实,把西方世界中人丧失自我本质的境遇淋漓尽致地表现了出来。三部曲使作家获得世界声誉。随后发表的作品《宇宙奇趣》(1965)、《看不见的城市》(1972)、《如果在冬夜,一个旅人》(1979),渗透对迷乱的现实的思索,颇具哲理小说的特色。卡尔维诺的《意大利童话》(1956)是他长期搜集、研究意大利各地区童话的结晶,已被译成许多国家的文字。
我大半天都呆在阳台上,并没有注意到被朋友圈刷疯了的大合肥的蓝天白云。小区茂密植被的缝隙里,木栈道落满了金色的栾树的细碎花朵。
两天前朋友圈里一位大学老师推荐了短篇烧脑侦探小说《可恶房子的失火》。卡尔维诺的!卡尔维诺的经典我泛泛读过,对此篇却并无印象。于是,在地球尚未完成自转一周的时间内,我在某东订购的《在你说“喂”之前》已经摊在我的膝头,一杯绿茶的旁边了。
2015年凤凰传媒出品,刘月樵翻译。《在你说“喂”之前》共结集了33篇文章:它们或者是作者从来没有发表过的,或者是从前仅仅出现在某些杂志上的,对卡尔维诺来说是遗珠之作,对我来说则有遗珠复得之欣喜。除了《黑绵羊》,其他都没有看过。
“悔其少作”似乎从来就与大师不搭。大师即便有从稚嫩到成熟的过程,但狮子生下来就是狮子,即便是小狮子,也完全具备狮子的风神俊彩。大师们的早期作品,即便是零星的、片段的,那也是早期的大师作品,也如同欣赏达·芬奇失散的早期孕育其伟大作品的素描一样,给人格外的亲切感和不由自主的赞叹。
小说集分为两大块。1943-1958年的19篇短篇和寓言;1968-1984年的14篇短篇小说和对话。前一部分有不少卡尔维诺二十郎当岁的创作,那种在思维语言的琴弦上狂欢的天赋异禀已经显露无遗。无论在叙事上,文本结构上,或者是主旨意趣上纯粹、纯净、晶莹、清冽,没有一丝一毫醛类酚类酯类令陶醉者头疼的杂质,如同蒸馏过六次的顶级灰雁牌伏特加。
第二部分作品题材和形式多变,很难说相对第一部分醇厚程度更胜一筹,但都是从人类日常生活一个非常微小的切口进入一个深邃的智慧视野,在无限宏大又无限渺远的时空中穿越,充满想象力的哲学思辨糅合了幽默与荒诞元素,更符合卡尔维诺式的宇宙童话的特征。
当你打开冰箱的时候,何尝不是进入一个冰川时代;拨通电话号码发出一个“喂”之前,多少音频电流在激流勇进,在冲撞在等候,然而接通之后我们未必有话要说;当你从自助加油机上拔下镀锌的加油枪,插入自己汽车的油箱口,可曾想过有一滴来自白垩纪的正午时分漂浮在海洋上的一团海藻;你拼命转换电视频道,似乎有一种掌握了无数个世界的幻觉,但转瞬间是否更加寂寞无聊?
依照小说集中的《汽油泵》里的说法,亿万斯年之后,我们的残骸也将经过类似新生纪、寒武纪、白垩纪那样的地质变化,成为另一种智慧生物的石油。他们像是我们发觉古希腊文明一样,发觉二十世纪的文明。是否会对小说这种艺术形式感兴趣呢?
那么,这些地球的后来者,外星人,或者新新人类,他们会像我们发掘古地中海文明一样研究我们这个时代吗?他们会对这个时代的文学感兴趣吗?我们很可能会将我们的文学大家分为两大类——卡尔维诺和其他。
喝一口茶,低头看栏外。小孩子们上学,大人们上班,私家车陆续出动。感觉眼球有些异样,受到某种轻吻世界的欲望牵引而引发微微的肿胀感。光线如此明快锐利,笔直前行,所有阴影的边缘都分外清晰;而树阴里的阳台也并不阴冷,充满了衍射的温暖的透明的光子——光线的波粒二象性变得前所未有的鲜明和谐,它甚至能改善视网膜,轻微矫治近视与老花。
看一会儿卡尔维诺,看一会儿蓝天白云。
1985年9月,卡尔维诺在休假期间突患脑溢血(当时他正在准备去美国哈佛大学讲学的演讲报告),当即就被送到医院抢救。主刀医师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大脑构造——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爱因斯坦的灰白大脑似乎得到过研究者类似的赞美。卡尔维诺与当年的诺贝尔奖擦肩而过,不,是当年的诺贝尔奖与这个复杂而妙不可言的大脑擦肩而过,失去了一个为诺贝尔文学奖贴金的机会。
朋友圈里的白云像鱼鳞、像羽毛、像浪潮、像绵羊,像第一台蒸汽机喘息之前的寻常风景,像白垩纪的天空原色。至少在一个瞬间,蓝天白云激发的美的感受淹没了因趣味、认知、观念等差异而生成的喧闹与分歧。我想,卡尔维诺也是这么样的,超越人类种族与文明差异的智慧存在。凌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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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伊塔洛·卡尔维诺开始写作很早,当时他还是个少年:短篇小说、寓言、诗歌和戏剧作品。戏剧是他最早的写作体裁,花掉他最多时间。那个时期的许多作品都留了下来,但从未发表过。他的自我批评、自我指涉的卓越才能相当迅速地让他放弃了那个体裁。在1945年的一封信中,他向朋友欧金尼奥?斯卡尔法里简洁地宣布:“我转到了叙事体”。这个以大写字母写成的消息占了整整一页,应该是非常重要的。
从那个时刻开始,他的写作活动就不曾间断过;没有一天他不写作,在任何地方,在任何情况下,在一张桌子上或者在膝盖上,在飞机上或者是在旅馆的房间里。因此毫不惊奇,他能留下如此巨量的作品,包括许多短篇故事和寓言。除了他收录在各文集中的那些文章之外,有许多只是刊登在了期刊和日报上,还有的则没有出版过。
这里收集的文本——未出版的以及其他的,只是写于1943年,当时作者还不满二十岁——到1984 年之间的作品的一部分。
起初构思为长篇小说的一些作品,后来变成了短篇小说,这在卡尔维诺身上并非寻常,他从一篇从未发表过的长篇小说《白帆船》中,抽出不止一个片段,放进《短篇小说》的1958年部分。
本册中其他一些篇章是应特定要求而写的:假如生产含酒精饮料,尤其是制作在东方十分畅销的一种威士忌的一家日本酒厂,没有决定庆祝建厂五十周年、请欧洲的几位著名作家写短篇小说的话,也许他永远都不会写出《冰川时期》。只有一个要求:在文本里提及一种含酒精饮料。《冰川时期》在以意大利文发表之前首先用日文发表。《可恶房子的失火》的写作故事也很奇妙。IBM提出了一个十分模糊的问题:用计算机写故事,可能性怎么样?这事发生在1973年的巴黎,而这些机器当时不是那么容易接触到。卡尔维诺没有惧怕,他为此付出了很多时间,人工完成了本该由计算机进行的所有操作。后来这篇短篇小说终于刊登在了《花花公子》的意大利文版上。实际上,对于卡尔维诺来说,这算不上一个问题,他原本打算把这篇小说发表在《乌力波》上,作为“化合氩”以及对自己数学能力的挑战的范例。
谈到这部集子的前面几篇短篇小说,它们几乎都未出版过,并且十分短小——卡尔维诺把它们叫作“极短篇”——了解以下这点可能会有帮助:在他青年时代的作品中有一份标注写于1943年的笔记,其中,他写道:“寓言诞生于压抑的时期。当人不能清楚表达其思想时,就会寄情寓言。这些短篇反映了法西斯统治时期,一个青年的政治和社会经验。”当时代允许的时候,也就是说,在战争和法西斯主义结束之后,他又补充说,寓言故事将不再必要了,而作家可以转到其他体裁上了。但是,目前这部集子的大部分作品以及未收集进来的其他作品的标题和日期,好像说明了,虽然卡尔维诺青年时代这样想,但他后来还是继续写了许多年的寓言。
这本书收了一些文章,如《水的呼唤》和《生活的使用说明》;从狭义上讲,它们既不是寓言,也不是故事。这些文章在其他地方很难见到,值得推荐给读者们。(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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