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最喜欢吃粉折。
以前住在农村,每到快过年的时候,母亲总是要亲自摊一些粉折,以备正月来客人时吃,有时也当作礼物送给城里的亲戚。
母亲做粉折很讲究,要挑选当年自家生产的上等农垦米,黄豆或绿豆总是要用簸箕簸了又簸、扬了又扬,然后还要精心挑出小石子和杂物。
大米和黄豆要按比例分配,母亲从不用称称,只要用手掂量一下就成了。经过淘洗、清泡后,就开始磨浆了。做粉折一般需要一天时间,上午做前期工作,下午往往是重头戏。
打我记事起,我家重活、脏活、出力活都是父亲承担,父亲也从不推辞,不用说,磨磨的活儿是父亲一人承包。那时父亲似乎力气很大,一边嘴里叼着香烟,哼着黄梅小调,一边双手扶着磨架,以磨筋为轴,轻松自如在空中匀速画着圆圈儿。石磨旁的母亲用铁勺向磨眼喂着浆料,总是那么准确无误,从不泼洒滴漏。
父亲和母亲真是天生的一对,配合得如此美妙绝伦,铁勺从没有和磨架打架过,俩人宛如练太极拳一般,你来我让,你去我上,圆润而顺畅。
不觉,半天下来已磨出满满两大脚盆浆汁了。浆汁细腻、白净,浓稠均匀。
当母亲解下围巾时,父亲已把两盆浆汁搬到锅灶边,随后钻进灶后生起火来。此时母亲也把香油、炊帚、扇子等摊粉折用具准备就绪。
铁锅已经烧热,只见母亲用香油迅速抹锅后,刺啦一声,一勺浆汁就旋在锅里,随后母亲拿起炊帚轻轻轻轻地把浆汁摊开,等即将凝固后,母亲用左手起头,右手扇子立马插进去,迅速翻身,前后不到一分钟时间,一个又圆又薄的粉折饼便出锅了。
这期间,母亲动作之娴熟,手法之轻巧,不亚于如今的智能自动化。其实,父亲在锅灶下的功劳也是不可小觑的,如果火候过旺,母亲来不及翻饼,饼就糊啦;如果火候不足,浆汁不能均匀凝固,饼就薄厚不均。
我在旁边倒喜欢父亲把火烧旺点,因为母亲遇到糊饼,是不愿意放在“大集体"里的,便随手赏赐给我吃。刚出锅的粉折饼,软软脆脆的,十分味美爽口。
掌灯时分,粉折摊完了,接下来,母亲要亲手折叠、切条、晾晒,如遇到冬日里的好日头,第二天一天的时间便可以晒干。
当天晚上,我们全家人都可以大快朵颐地吃一顿新鲜的粉折了。因为当天粉折没晾晒,还是个软胎儿,但不碍吃,因为母亲是个高级厨师。
母亲先把水烧开,然后每人一碗,碗里放上刚切好的粉折条,用开水冲洗一便后,舀一勺菜籽油,小半勺猪油,加入少许盐,再放些小葱末儿,一碗热气腾腾的美食就摆放在我们的眼前。
新鲜的粉折不仅吃起来啧嘴、带劲,就是多远也能闻到香味。有时母亲还偷偷在我碗里塞两个煎好的鸡蛋,让我端进房里吃。那个软软的、绵绵的粉折煎蛋味儿,至今也无法忘怀。
岁月如梭,光阴似箭,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母亲已经八十多岁了,手脚也渐渐不灵便了,再也不能亲自给我们做粉折了。去年老家响应政府号召,实行美好乡村建设,老房子全部拆除,再也见不到原来的老房石磨了。
父亲去世后,母亲就轮流到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家居住,我双休日或节假日常去看望她老人家,顺便也带去一些好吃的东西,但她老人家大都不太喜欢,唯独喜欢吃粉折。母亲对我说,过日子要节约点,不要乱花钱,买一些不实用的东西,以后来看我时要带好吃的东西就带点粉折吧,特别是合肥禅仁牌的粉折,那种口味我喜欢。
新闻推荐
平安,是城市的金字招牌。这两年,合肥市民很直观的感受,是街头闹市建了许多“公安综合警务站”,晚上警灯闪闪,特有安全感。...
合肥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合肥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