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简易舞台上咚咚敲着架子鼓,音响师和灯光师在蛇一样躺在草从里的几根电线上跨来跨去,抓紧调试效果,我把器材袋交给表弟后,到草坪远端的水池和可供休憩的木质长廊处走着。一路有不少青年男女三五成群地坐在草地上、或闲逛着,打闹嘻笑,充满活力。偶尔也有文青调调的美女,拿着手机,手臂伸得很长,努力调整头部姿势,在不同背景下玩着自拍。
一个头发卷曲的青年人此刻吸引我,他穿着黑色圆领衫,背后白色图案是电影《v字仇杀队》的标志性脸谱,拿着单反相机,镜头一会对着喷绘布的舞台背景,一会对着大汗淋漓的音响师灯光师,好眼熟,是不是我同学?当他走过来,准备拍摄我身边坐着的一位调整贝司琴弦的乐手时,我脱口而出:“迟建林。”
“汪雨。”他愣了下,迷离的眼神看着我迟疑一下,最终那么点不确定地回应着。
“是的。”我有点激动,没想到这里遇见熟人。
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转瞬平复后,我们一起往更远处漫步,依然草坪,只是一排矮小的灌木做了功能区分,右边竖着一个拓展训练的高架,旁边还有一些木板、网格等其他训练项目的道具。
我们朝左边的火车头走去。很难相信,是一个真的火车头,挂着一节绿皮车厢。六十年代的内燃机车。现在刷了新漆成了小资格调的点缀。夕阳拉长了火车与我们的影子,迟建林端起相机拍下了我们与火车的影子。值得玩味的是,当时谁都不会想到,一年以后,我们也乘坐火车频繁地往来虞城与昱城。
“这个火车头有点情调啊。”
“是的。”他指了指火车厢上“东黄山-上海”的路线牌,“这里以前是上海知青下乡的地方。”
“是吗?”
“嗯。一会你上楼到住宿区就知道了。”
手机此刻响起,是表弟叫我吃饭,“一起去吧。”我接完电话对迟建林说。“不用客气,演出结束后我们喝点啤酒。我在烧烤箱那里等你。”
他往刚才坐的木质长廊处指了指,我远远看见正有人安放烤炉,并且还搬着木炭。
“好!不见不散。”
天完全黑了,弯月与繁星之下,晚会在清凉夜风中开始,青草的气息和摇滚乐激扬的乐曲晚风中飘荡,月光的宁静与灯光的炫彩交织。接近尾声时,鼓手充满无限眷恋闭着眼睛投入地打着鼓,主唱和贝斯手举起手臂拍击双手,嘿嘿地叫喊,草坪上青年男女欢笑着尖叫着,我身处其中,感觉体内每个细胞都涌起了气泡,细密的汗水渗在额头脖颈。终于结束了,我带着蒸了一场桑拿的快感走向木质长廊。木质长廊已打开装饰的满天星灯带,相较白天有一些梦幻的氛围。
烤炉的炭火充分燃烧,火光很旺,烧烤人的脸映得通红,偶尔火星往上流窜的时候,他不断闪躲,用扇子扇走烟尘,同时擦着脸上淋漓的汗与眼中熏出的泪水。肉串和脆骨呲呲在烤炉上的铁丝网上冒烟,空气中流动着肉香与洋葱孜然的香味。已经有人坐在长廊咀嚼,我流着口水,东张西望找着迟建林。
他带着两瓶冰镇啤酒走了过来,递给我一只。我们点了几串脆骨。看了看长廊,坐了一些被摇滚弄得十分亢奋的青春洋溢的男女,说笑声夸张而激烈。
“走,去水池边。”迟建林抖了抖手中的肉串。
水池不大,呈长方形。长方形的两条边靠右一侧都有斜坡,构造就如超大的检测汽车底盘用的水泥坑道。想到这里都有火车,说不定就是以前上海三线厂的汽车检测坑道。一根水管在水池底部哗哗地喷着水。我们坐在水泥池边,把啤酒边上一放,赶紧把脚伸进水池里,用腿部的清凉平衡着屁股坐在水泥上的炕热。
“来,碰一下。”他拿起啤酒瓶朝向我,我赶紧拿起酒瓶。“真没有想到这里遇见你。”叮,我们酒瓶碰在一起。一口酒落入腹中,心情也爽亮起来。内外的温差让瓶壁渗出水珠,我仰了一下头,细腻的泡沫撞击嘴唇后呲呲回到瓶中,冰水也顺着我的手滑到手臂上。
“是啊,自从高中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你。”我回应着。
“我出去当兵了。”他一边嚼着肉串说。
“听说了。”
“你也喜欢这样的氛围吗?”他的身体抖动摇晃着,似乎摇滚的音乐尚未停歇。
“当然。只是很久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看见这些年轻人,不得不承认,人过了五年就有代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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