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枇杷环抱的村庄

江红波

穿越枇杷环绕的村庄，是2005年的事情了。

那年5月22日，我参加团市委和市环保局组织的青年志愿者“徒步新安江，保护母亲河”环保活动，全程140公里，从新安江源头休宁县的六股尖到歙县的深渡。我被分在第二组，考察流经歙县境内新安江的环保状况，得以途经名声在外的枇杷之乡——“三潭”（漳潭、绵潭、瀹潭）。

大巴把我们送到妹滩大坝，一行50人抗着队旗，开始徒步考察，沿江一路而下，河面上、村落里的垃圾，恬静的青山绿水，都成大家手中数码相机追逐的焦点。峰回路转，来到一个叫金滩的小村落，枇杷树开始成片成片地出现。

枇杷枝上，都是那漆黑一团枯萎的枇杷花，偶尔在一棵树上，才有那半黄未黄的一个，在枝头尬尴地张望。有人问：枇杷摘完了吧？边上的村民说，今年树上没生枇杷。满山遍野的枇杷树，在本该丰收的季节，却依然寂寂寥寥地在山野站着，村民的眼神也变得无助而凄凉。

交谈中得知，本是阳春三月的日子，竟然出现倒春寒，肆无忌惮的一场大雪，枇杷花在枝头凝固成村民心中永远的痛。“五月江南苍苍，正是蚕老枇杷黄”，在五月枇杷黄的季节，我们却是从一无所有空空荡荡的枇杷树边走过。我问询村民，今年没有了枇杷对生活有影响吗？他神情很是平淡：没有枇杷，也要不来，老天不给饭吃，又能怎么办呢？等夏茶结束，去打工赚钱！

漳潭、绵潭的枇杷树，略微争气些，树上羞答答露脸的尤物开始多起来。每棵树上张扬着不少成熟的枇杷，黄色的英姿在绿叶间醒目得很。但是与那“深潭与浅滩，万重枇杷山”的距离似乎很遥远。行走不远，路上路下的地里，那悬挂在枝头的风景，轻轻摇曳着它们丰腴的身姿。同行的伙伴，忍不住用数码相机捕捉枇杷摇曳枝头的快乐。

“吃枇杷了”，前面的队员在呼喊，“主办单位请客！”远远的瞥见先到的队员三三两两席地而坐，手中都有枇杷。等我们走近，一只寻常的苹果箱底，散落着仅存的几十个硕果，抓了几个去洗。早闻“天上王母蟠桃，世上三潭枇杷”，路边现买的刚下树的枇杷味道肯定不错，于是急急忙忙剥了皮塞入口中……

沿途看到，路旁用竹竿勾来树枝摘枇杷的果农，人依在粗枝上，竹篮挂在枝桠间，泰然自若地摘着。经过村庄时，很多人家门口，都是大筐小箱地开称枇杷，熟练地招徕生意，有老板招呼步履匆匆：“枇杷要吧？3块钱一斤。”我们笑而不语脚步不停地赶路。有个老妪很是郁闷地感叹：“今天来的这帮人好嬉，来了，枇杷又不买。”在她的眼中，认为我们只是一群前来观光的游客。

在绵潭居然碰到同事汪明华，他拎着竹篮，拽着带倒钩的竹竿，利用周末的空闲，回老家帮忙摘枇杷。在路上邂逅，他吃惊地看着徒步行走的我，热情地说：“到我家去，带几斤枇杷路上吃。”我婉言谢绝，调侃道：“还有30里路要走哩，你拿到学校给我啊……”他笑笑，握手辞别。

穿越枇杷环抱的村庄，多年前梦想的画卷在眼前一一展开，并没有多少事物可以令我流连忘返。或许，期待中的景物总是优美迷人的，当一切展现身临其境时，别样的情怀也就突如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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