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有多少次经过休宁万安镇了,每次经过的时候,都会往万安老街方向瞥上一眼,好像每次都是匆匆,心里暗暗做如是向往,于是去探寻休宁万安老街便成了一件蓄谋己久的事情。尽管万安老街距离我的住处仅仅数十里之遥。
世上事大多如此,若是有心,定能促成。于是,在一个冬日的下午,我的双脚便踏在了万安镇的街市上了。
万安镇处在一个寻常的马路边,随着闹腾的路边菜市人流,循着路人所指,经过两座古老的小桥,就像隔开了古老和现代的分水岭,走在万安老街的条石板上,街面两边大多是老店坊式样,店坊多为木板门,但很少有开门营业的。
有1700年历史的万安老街,曾经是一个繁华的商贸水陆码头,被誉为徽州活着的“清明上河图”。鼎盛之时,万安老街上的店铺多达400多家,行业100多种,街长5华里,雄踞休宁九大街市之首,享有“小小休宁城、大大万安街”之美誉。如今,那些曾经的历史繁华皆已不再,只留下了长长一条街的斑驳和古意,还有一份属于古老的码头记忆。
适逢下午四点左右的光景,只见老街里老式剃头坊的老师傅正在忙活,我们站在街中央往里瞟上一眼,老师傅的活干得不急不缓,好像一个世纪他都在做这一件事情。铺子里还有三两个老年人在闲聊,不知是等待理发还是仅仅串门聊天?没有进去一探究竟了。
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数着石板往里走,看到了一个开门营业的老式日用品店。店里墙上用一张大红色的纸写着“货真价实”四个字,大红的纸张已经褪色,字却清晰如昨。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店里跑出来,也许是一天没有见过什么外人,小人儿站在店门口对着我们腼腆地笑。淡蓝色的外衣有点脏,掩饰不住她双眼里的好奇和天真。也许是心里一直喜欢乖巧女孩子的缘故,我忍不住上前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小人儿柔软的身体在我的怀里瞬间满满当当。我和小女孩拍照,小女孩“咯咯”的笑,我们正闹着,听见身后一个妇人唤着孩子的名字后逗她“不要被这个姨卖了哦。”
小女孩顿时警觉地侧脸看我,用狐疑的目光将我上下打量,凭着她的判断后继而有了信任,将我的手攥得紧紧的,天真地说,“姨,你不会卖我的哦?”童稚的声音响起,脆脆的,还是有点不放心呢。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也捏紧小女孩的小手,仿佛是回应她一个承诺,“当然不会,你这么可爱呢。”我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小女孩和我相视一笑,然后便闪开我的怀抱,往店里老妇人身边跑去。我的手心里,依然是小人儿小手炙热的温度。
告别小女孩,我们依旧往里走。我们甚至能听见石板上的“滴笃滴笃”的脚步声。这声音终于在这么一个寂静的老街里,冒犯了一只在屋角睡觉的黄狗。兴许是我们惊扰了它的好梦,它睡眼惺忪地朝着我们“汪汪”吼了两声,以示它对我们的不满,然后便就没有声响,万安老街里的生物,还是比较淳善的。
老街依着横江平行延伸,主街上有很多拐角巷弄。我看到了有“陶行知启蒙管”木牌提示,是从一条叫做“皂荚巷”生物巷子里进去。“皂荚巷”确实较为狭窄,我们没有进去一观。倒是沿着巷子里的石阶往下走,走至横江边,眼前天地顿时开阔起来。看见江边有一妇人正在洗长秆白菜,穿着雨靴,看她的双手通红。这样的冬日,不知道下水是否冷?凝视江边对岸,此刻冬日夕阳正好,对于近一个月的冬雨绵绵,此时夕阳更显瑰丽。
夕阳很短,天色很快将暮未暮,老街很长,似乎一下走不到尽头。从横江边返回至老街,没有再往里走。万安的罗盘早就耳闻,也没有时间再去寻找。
回来的路上,继续打量老街里的一切。老街依旧如来时一样,没有行人,仅仅是住老街里的三五老者时而在我们身边悠然而过。在老街里几乎没有遇上任何时尚的元素符号,除了在一户人家门口一个中年妇女骑着一辆红色电瓶车,忽而就不知去了哪个巷弄。那些老绿深绿浅绿的青苔一簇簇地在没有人住的人家阶梯上,屋角,青瓦上处处鲜活,静寂,热烈,没有声响。爬山虎更是肆无忌惮,在一座老房子上缀满,一副爱咋咋滴地模样。
皖南古街不少,多数的老街早已被商业化侵蚀掠夺。但是万安却依然保持原貌,原汁原色,它似乎依然停留在曾经的年代里沉睡。走在万安街上,瞬间感觉时光倒流,仿佛穿越在一个不知今夕何年的徽州古老岁月里。
万安老街,一切皆是缓缓的,古韵悠悠,岁月漫长,无惊。万安老街,果真是一个能让时光倒流的地方。
行文至此,脑海里想起万安老街里的若干碎片。那段徽州停留在徽州的老时光,我讶异着,它还是那么静谧,未被外界惊扰。
整理这些文字的时候,看了那天和那万安老街小女孩的照片,蓦然发现我们是穿着同样的淡蓝的外衣,宛若“母女”,有点意思。但愿下次再去万安老街,还会遇见那个小女孩,她还在,再对我说“姨,你不会卖我哦”然后,再用小手攥紧我的大手,就像记忆里曾经那个冬日里彼此的邂逅。而我,还是那般的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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